冰玉笑道:
“可不是,没有人比他们更匹配了。”嘴上这么说,心里毕竟有些黯然,冰玉对星遥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主仆之间的感情。
因为下雪,地上湿滑,老爷是乘肩舆来的,林氏见了没好气的埋怨道:
“下这么大的雪还来干嘛,若是冻出病来又要带累别人,你就是个无事忙。”
翠屏见林氏这么说,笑道:
“太太还说呢,他在家里的时候催了几次,说要到太太屋里来陪大家伙吃饭,我说,让太太他们到你这里来不是一样吗,他居然不肯,还说许久没有到太太这里来了,很想看看太太的屋子。”
此时彩新、彩靳姐妹早就命人把老爷扶进屋,林氏是个口硬心软的,她早已为老爷安排下铺着老虎皮的宽背椅。
“爹,您坐这,这是娘为您备下的。”彩新笑道。
林氏见彩新这么说,唬着脸道:
“谁说是替他备下的,那个椅子待会我要坐,谁都不许坐。”
彩新、彩靳和底下的人见林氏这么说,都抿着嘴笑,因为在老爷还没有来的时候,林氏可不是如今的做派,她显得紧张而忙乱,知道老爷要到她这里来吃晚饭,刚吃过早饭就准备起来了,叫瀮烟把放在箱子里的老虎皮找出来,又命小丫鬟们把家具擦拭了一遍又一遍,连地都扫过三四遍了。
老爷知道林氏的脾气,知道林氏那样说是口是心非,只见他伸手抚着光滑柔软的老虎皮,呵呵笑道:
“这张虎皮我记得是生彩新的时候买的,彩新生在腊月,那一年特别寒冷,你母亲正在坐月子,我怕她冷着,特地托人从北方带回来这张虎皮,没想到你娘保管的这么好,我还当已经没有了呢。”
彩新笑道:
“算起来,这张虎皮的年龄跟我一样。”
香香见状,打趣道:
“说不定比你还大呢。”
彩新道:
“可不是,做这样一张虎皮需要很多道工序,要反复晾晒,若没有一年半载恐怕做不成。”
林氏见孩子们东拉西扯,又见老爷说起当年她生养彩新的事,语气生硬的说:
“扯你娘的臊,就这么一张破烂虎皮也值得你们念叨半天,我是准备扔掉的,放在那里又占地方又碍眼。”
老爷不管林氏如何冷嘲热讽,只管在虎皮上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此时他正享受着浓浓的亲情。
“我就喜欢到这屋里来,窗明几净,看着就舒坦。刚才在家里坐久了,来的时候又是乘肩舆来的,晃的我不行,这回子还觉得腰腿疼呢,若有人拿着美人捶给我捶捶腰腿就好了。”
“碧莲,去把我屋里的美人捶拿来。”彩靳吩咐道。
碧莲答应着正要去拿,被林氏叫住了:
“碧莲回来,我屋里有这个。”说到这里瀮烟从里间走了出来,只见她手上拿的不正是美人捶吗。
“三姑娘你看,这是什么,太太早就备下了。”
林氏见瀮烟这么说,数落道:
“这丫头成天胡言乱语,谁会替这种人备这个,他腰腿疼就让他疼去。”
林氏替老爷想的很是周到,但就是不肯承认,人们再也忍不住,全都笑了起来。香香拉着林氏的手,笑道:
“姨母和姨父可真逗,特别是姨母,真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氏向来宠爱香香,见她这么说,笑道:
“就你这丫头最鬼,你那两个姐姐并哥哥从来不敢用这种语气说我。”
老爷舒适的靠在铺着虎皮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惬意的说:
“这里既温馨又暖和,我以后可要常来,翠屏,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要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