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涵的到来似乎就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救星,带来了最好的药和最好的大夫,只一眼,柳怀袖便就知道,她出门的这段时间里,林老良医已经给小孩打断重续了。如今小孩心满意足地舔着冰糖葫芦,而那将冰糖葫芦喂到孩子面前的人正是杨晟涵。
杨晟涵神色和蔼,目光里充满了柔和的笑意。
对着云姬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没有如今这么柔和!
柳怀袖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小邪缩在角落里,恨恨地咬了咬膝盖。
“这孩子哪里来的?”杨晟涵微笑着问。
柳怀袖如坐针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爷不是都已经从林老良医哪儿听说了么?”
杨晟涵摇头,道:“我问的不是昨晚上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这孩子究竟是从何处来到你院子里的?”
柳怀袖道:“王爷问我,我又该去问谁呢?”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孩子被埋在枯井里呢?”
“……”柳怀袖沉吟了一会儿,藏在宽袖下的手指轻轻地敲着,过了好一阵子,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无漏洞的说辞:“王爷,此事说来荒诞,妾身不知该不该与你说明,说了,怕王爷笑话,还不如就请王爷信了妾身昨夜里的说辞——妾身,就是忽然想要去挖井的!”
杨晟涵忍不住扑哧一笑,道:“这深更半夜忽然想去挖井——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的理由吗?你且说来听听,本王绝不笑你。”
柳怀袖无奈地说道:“王爷现在就已经在笑了。”
“你这得理不饶人的丫头!”杨晟涵撇撇嘴,将一粒冰糖葫芦喂入小孩的嘴里,便就回过头来和柳怀袖说话:“我不笑便就是了。”
柳怀袖露出一笑,拉来一张椅子,在杨晟涵的面前端端正正地坐好,说道:“王爷,前段时间,我们院子里闹鬼,是不是?”
杨晟涵点头道:“是。”
柳怀袖道:“初时入我梦里来作乱的是一个会弹琴的红衣女鬼,这事,我也与王爷交代过了,是不是?”
杨晟涵又点头:“是。”
柳怀袖道:“但心风道长来捉鬼时,却说我院子里有的是一个小鬼,难道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杨晟涵抽了一口气,慢慢回想,似乎真的不太对劲:“对呀。怎么你梦见的是个女鬼,道长却说是个小鬼呢?你们其中难道有一人在撒谎?”
柳怀袖狡黠地问:“那我与心风道长,王爷更信谁?”
“这……”杨晟涵又抽了一口气,被难住了。
柳怀袖笑一笑,道:“王爷不必为难,我梦见女鬼是真,心风道长是有道之人。说的自然也是真话。绝不可能和江湖骗子一样胡说八道。”
“那这院子里难不成有两个鬼?”
柳怀袖点头道:“对,正是。入我梦里来作恶的是个女鬼,心风道长驱走的是个小鬼。心风道长来时。女鬼躲起来啦,等心风道长一走,她便就出来了。昨天从映月楼里回来后,我心里为韦姐姐的过世而感到难受。于是便就屏退了下人,一人独处。不知不觉中便就打了个盹,那女鬼又入我梦里来,哭着求我去挖井,说她尸骨便就在井底下。求我将她的尸骨挖出来后,寻一块风水宝地,好好厚葬她。”
柳怀袖又正经八百地说道:“心风道长来捉鬼一事就已经闹得人心惶惶的了。若再传一次闹鬼的事,怀袖的名声就不用要了。所以怀袖就擅作主张,瞧瞧带人来挖井。女鬼入我梦里来时,只说要我厚葬她,并没有告诉我这孩子的事,所以我也对这孩子的事情知之甚少。”
杨晟涵听后惊呆了。
但他信了。
看了柳怀袖几眼,他啧啧称奇道:“袖儿,我发现你是一个极容易招鬼的体质,要不,今夜我们去映月楼里过夜吧,说不定净雪能入你梦中,告诉你她为何要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