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看着南修远,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心脏,她说:
“哥,我很痛……”
——
顾琛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邹宇忘记了最基本的礼仪,就那么急冲冲的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引得众高层纷纷将目光放置在他的身上,邹宇全然不顾大家的视线,走过去附在顾琛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顾琛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阴沉不堪,然后快速从座位上起身,大步向外走去,留下了众人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
行驶的车里,邹宇自副驾驶转过头来说:
“南先生被判定为自杀,老太太是突发脑溢血,警方应该不会介入。”
顾琛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南笙在哪里:
“太太在哪里?”
“医院。”
车厢内一时之间只剩下沉默,邹宇欲言又止,最后悄无声息的转过了身体看着前方的事物,就在他以为顾琛不会再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了,他说:
“邹宇……”
邹宇回头看他,却始终没有等来他的下文,或许不是没有,而是这眼前的变故让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顾琛赶到医院的时候,南笙正站在奶奶病房的窗前,看着窗外夕阳烧红的天空,目光呆滞。
那是一道孤寂落寞的背影,顾琛有些不忍看,室内没有开灯,念及她视力不好,顾琛看了她片刻,伸手打开了屋内的开关,光线倾泻,他看到窗前的那抹身影动了动,但没回身,他迈步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声音:
“把灯关了吧。”
应该是哭过了,她的声音微哑。
顾琛把灯关上,走过去,站在她一臂之遥的身后,很想拥她入怀,给予她最温暖的港湾,可手僵在她的肩膀上方,却是怎么也不敢去触碰。
他们都是太聪明的人,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足以明了彼此,于是此刻他们都感觉到,近在咫尺,却相陌天涯。
有些事,一直拖到今天才说,顾琛没觉得讽刺。
走到这一刻,他仍觉得感恩,感恩这些日子以来偷来的时光。
因为知道接下来的谈话是什么,顾琛一直沉默着没开口,可后来想想,这样的谈话对于彼此而言都是难以启齿的,她难以开口,那还是交由自己来吧。
顾琛向前走了一步,和她并肩而站,望着天空中的红一点点的暗沉下去,轻声开口:
“去年11月末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并未想过要在国内久留,原本想着等事情结束我就离开……我是一个做事讲究计划的人,反感一切的计划之外,你是我计划之中唯一的意外,也是唯一的丢弃不下。”
“12月末在南氏集团楼下见到你,并非巧遇,是我故意在那里等你,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想看看自己要利用的女孩是个怎样的人。”
“住在你家对面,也是我有意安排,南氏资金受困,是我做局多时,副总早在我回国之间就被收买,在和你有了交集之后才慢慢收网,南氏危机,却没有一家企业出面资助,是我授意,后来诱导你让我入主南氏,原本想着是将集团掏空,在南永信穷困潦倒之际再将他置于死地。”
“与你分手是为你好,我是心死之人,所剩无几的良善被你为我挡下那一棍唤醒,于是便觉得不能伤害对我好的人,即便伤害,也应该把伤害降至最低。我退出南氏,却把股票拱手相让,看似退出,实则又如何不是再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