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街道四寂冷清,只留一盏盏昏黄的街灯在延续着奄奄一息的生气。
下机后,李佛印被蒙上了眼睛带上车,朱武在旁边陪着,时不时说几句话,可他却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佛印感觉到车子终于停了,然后有两个人左右架着他下车,进了一间屋子。由于他眼睛依然被蒙着,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任由那个人摆布,上台阶就抬腿,走平路就迈步,在上了一层楼后,走在后面的朱武赶紧上前在一个房间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应了一声,朱武才让那两个人架着李佛印进去,他自己则留在了房间外。
等李佛印进去在一张椅子坐下后,其中一个架着他的人才把他眼睛上的布扯开。
灯光骤然刺眼,李佛印下意识拿手挡着,等渐渐适应光亮了,他才睁眼,看清身处的地方。
这应该是一间风格很旧的西式房间,装饰复古,令人想起民国风,而坐在对面那个人……
啊!
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李佛印怔了一下,那个人坐在一张轮椅上,正微笑地打量着他,那模样,令他霎时心惊肉跳。
竟然是萧云!
“看来那晚你受的伤并不重嘛,这么快就可以活动自如了,我还得坐轮椅。”萧云艳羡道。
李佛印整个人还处在神游状态,不知该怎么样开口对话。前几个小时,他还在西南重_庆津津有味地吃着火锅,而现在,却在didu北_京面对着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对手,这样强烈的反差,令他的大心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荡,如同被ri本鬼子大扫荡过的华北村庄,一片断垣残壁。
“不好意思,千里迢迢把你从重_庆接回来,不介意吧?”萧云语气真诚道。
“给我把刀,我会自行了结。”李佛印临危不惧道。
“如果我想杀你,何必费尽周折把你弄到北_京来?”萧云淡静道。
李佛印眉头微皱,似乎认同了萧云的这句话,神情开始严肃起来,但整个人已经完全镇定了。
“你淡定,是因为你不怕死,我比你淡定呢,是因为我不怕你死。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要你的xing命,至少现在,我还只是想和你和和气气地坐在这里,聊上几句。虽然你们朱门九家将差点送我送到西,但我没有记恨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只是为朱家卖命的而已,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天经地义。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想送给你,你只是为朱家卖命,但不代表朱家可以卖了你的命。”萧云搓着两根手指,轻声道。
“什么意思?”李佛印眯着眼不解道。
“你知道朱枯藤为什么第一时间将你送到重_庆么?”萧云轻声问道。
“确保我的安全。”李佛印有点不屑地瞥着萧云道,意思好像是这么幼稚的问题还需要问?
“可你为什么现在会坐在我的对面?”萧云微笑问道。
李佛印一时语塞。
“朱武之所以能够掌握你的行踪,其实是朱家故意透露出来的。”萧云轻声道。
“你放屁!”李佛印怒声道。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门神立即迅猛左右锁住了他的肩膀,疼得他直咬牙。
萧云扬扬手,示意俩人松开他,然后轻声道:“这是朱枯藤想握手言欢的一个信号。”
“你杀了大少爷,朱家上下早就与你不共戴天了,老爷会和你握手言欢?”李佛印大笑道。
“怒归怒,但朱枯藤不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死脑筋,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朱王道死了,他疯狂报复,情有可原。现在,动静闹大了,连zhongyang都开始关注了,他想息事宁人,也是情理之中,而把你交出来,就是对我对公子党最好的一个交代,他为什么不会这么做?”萧云嘴角微翘道。
李佛印愣了一下,似乎觉得他这个分析句句在理,可很快他就冷笑道:“好一副铁齿铜牙。”
“你不信?”萧云扬了扬如刀双眉。
“我生是朱家的狗,死是朱家的死狗,信与不信,有区别吗?”李佛印坦然笑道。
“嗯,我喜欢你的xing格,可惜,我不喜欢你的xing别。”萧云这个时候还不忘冷幽默了一下。
“别绕弯子了,给个准信儿吧,今晚把我劫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李佛印毫不畏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