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梦想?”赵新民反头看着苏信。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苏信陡然抬头看去,赵新民眉头一皱,扔掉烟蒂,刷地站起立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
“哆!哆!哆!”敲门声响了三下之后,再无声响,赵新民松了一口气,伸手拉开门拴。
只见一名和赵新民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提着几份便当,扔在席子上:“新民,打听到了,新河集团已经完成了收购希水的全部事宜,明天九点新河集团将举行奠基仪式,动工拆迁,建造大型高档住宅区和别墅群,地点就在希水毛纺厂一号厂区。”
苏信握拳头的手一紧,心一下子跌落谷底。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最不想出现的糟糕情况还是发生了。一旦希水落入新河集团手里,希水大量的账目被销毁,仅仅只凭自己手中的证据,绝对不可能扳倒余建华。
现在已经到了绝境,没有人能够帮他,帮他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眼下,他必须靠自己的力量阻止新河集团收购希水!
苏信转头道:“于哥,你帮我去买一套衣服,今晚凌晨四点,接我去希水毛纺厂。”这个于兴从小和赵新民玩到大,人挺忠厚老实,倒是信得过。
“好。”于兴点点头。
赵新民反头看着苏信:“苏信,你想要干嘛?”
苏信道:“明天我要去奠基仪式的现场,阻止新河集团收购希水毛纺厂,眼下,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苏信,你疯了!你这是自找死路!”
赵新民刷地站起:“这个计划绝对不行,实在太危险了。”
“不这样做,我们都得死。”苏信盯着赵新民:“你明白吗?我们已经走投无路!”
赵新民摇头:“不对,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一定……”
“没有办法了,太迟了。”
苏信打断赵新民的话:“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距离新河集团的奠基仪式不到十二个小时,如果不能阻止新河集团收购希水的项目,那么这个项目的阴谋永远揭不出来。也就是说,余建华可以逍遥法外,你和我这辈子都要当逃犯,或者,被余建华暗杀。”
赵新民愣在当场。
“当初我太蠢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方海军身上,不知道借助舆论的力量。”一提及此事,苏信满心自责和内疚:“这一切都怪我,是我太蠢了,太幼稚了!明明知道余建华一定会对方海军不利,却偏偏还心存幻想,以为方海军一定能够逃出此劫。方海军的死,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苏信手指甲陷入掌心里,痛苦不堪。
现在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绝地反击,即便是赔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不为别的,为了公道!为了因他而死的方海军!
……
那一晚上,苏信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他躺在床上,身体忽冷忽热,脑子里混乱不堪,一会儿想起爸爸妈妈;一会儿想起夏桔梗,想起安然;一会儿想起死去的张馨,方海军。
心脏冷到抽搐,快要窒息!
到了凌晨四点钟,苏信在黑暗中摸索着起床,换上赵兴国帮他买的黑色风衣,带上鸭舌帽。他不想惊醒赵新民,不想让身边的人再为他而死。这一次,他要独自面对。
临出门前,苏信拿桌上的那包相思鸟,湖南产,两块五一包。
“苏信,我跟你一起去。”苏信拖着那条还没好利索的腿走到仓库门口,身后响起赵新民的声音,他同样一晚没合眼。
苏信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道:“你继续睡吧,我会赢的。”
赵新民从床上坐起:“你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有个照应。”
“老赵,如果你这次真的想帮我,就留在这里。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在看见身边的人因我而死,你还有一个没完成的伟大梦想:用钱把你前女朋友砸晕在床上。”苏信的声音在漆黑的仓库里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