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困的厉害,让她等人睡醒,她可没有那份耐心。安容转身便走。丫鬟忙拿了扇子走过来,拦着她道,“颜妃传召,没有颜妃的吩咐,你不得离开。”“不得离开?”安容轻哼一声,“就让我傻站在这里,等你们颜妃醒来见我?”哪怕请她坐下,端一杯清茶过来,她等也就等了。丫鬟点点头,“这是规矩。”安容瞥了丫鬟一眼,“这是你们东延的规矩,管不到我。”说完,安容继续朝前走。丫鬟左拦右挡,就是不许安容离开。把安容的火气彻底点燃了,安容伸手一推。丫鬟就撞在了一旁的高几上。高几上摆着一盆开的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被丫鬟一撞,就倒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担心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外面急急忙跑进来好几个丫鬟。安容没理会丫鬟,转身看着贵妃榻。方才那一响动,就是睡熟的猪,都吵醒了,要是吵不醒颜妃,还真是奇了怪了。贵妃榻上的人儿,被吵了一下,烟眉轻陇,睁开眼睛。她撑着小榻起来,搭在身上的纱绸掉在地上。安容这才看清她的容貌。杏面桃腮,颜如渥丹,玉面淡拂,朱唇榴齿,的砾灿练,傅粉施朱。吹弹可破的脸庞上,一双惺忪水眸,泛着娇媚光泽,还带了些被人搅了清梦的恼意。正是顾清颜。她眼睛都没睁开,就问道,“什么事?”丫鬟跪倒在地道,“娘娘,您让奴婢请的人请来了……。”顾清颜揉揉太阳穴,看都没看丫鬟一眼,便摆手道,“退出去吧。”丫鬟赶紧爬起来,福身告辞。顾清颜揉了揉太阳穴,又晃了晃脑袋,方才从昏睡中醒来。她站起身来,看着安容,眼睛在安容的小腹处,停留了片刻,眸光又看着安容的眼睛。她嘴角划过一抹晦暗莫名的笑,透着自信的风采,“当初你和朝倾公主用计,把我交给东延太子,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三人会在东延相聚吧?”安容没有说话,她却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朝倾公主端茶轻啜,姿态极美,“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许久了。”安容眉头皱紧。脸色有些泛青,“是你怂恿东延皇帝抓我来东延的?!”朝倾公主大方一笑,“没错,就是我。”说着,她将茶盏轻轻搁下,嘴角笑意更深。“东延山川秀美,不比北烈和大周差分毫。你和朝倾公主联手送我来。这份情,我不想欠着,更不敢独享。”她说话声很轻很柔。像是手拂过纱绸的感觉。可是眼神冰冷,像是浸染在寒冰池里一般。才看了一眼,安容便觉得背脊发麻,好像是在说:当日你加在我身上的苦楚。我会十倍百倍的还回来!要换做前世,安容绝对不信顾清颜是这样的人。可现在。她信。“谢明给小郡主下了毒,那毒药是出自你的手吧?”安容见到顾清颜,最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顾清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只看着安容,“以前真是太小瞧你了,东延派了谢明和那么多暗卫去抓你。居然还让你给逃了,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若不是下毒逼迫。别说带她回东延,只怕谢明都回不来。安容不管她怎么讥讽,她现在越来越琢磨不透东延皇帝和顾清颜抓她来东延是为了什么事了,方才慧明大师在,又来了大臣禀告朝政,东延皇帝无瑕顾及她,才让小公公带她走。安容在琢磨,在走神。那边顾清颜站了起来,她走到贵妃榻,将青玉抱香枕拿起来。等她再转身时,手里多了两本书。她随手翻了两眼,走过来时,又合上了,随手丢在安容的身上。安容没有接,书就掉地上去了。安容看到几个字:三十六计。她眉头皱了一皱,蹲下去把两本书捡来起来。一本是三十六计,一本是孙子兵法。笔迹很眼熟,是顾清颜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把这两本书给她?她从头翻到尾,三十六计末尾缺失了不少,孙子兵法,就更不全了,只有始计篇、作战篇和谋攻篇,后面的军行篇,只有寥寥几字,便没有了。见安容看着空白处皱眉,顾清颜问道,“好奇这书为何缺失吗?”安容看着她,勾唇淡笑,把书往桌子上一丢,随口回道,“不好奇。”这两本书她都倒背如流了,有什么好好奇的?好奇害死猫的事,她懂。她安安分分的待在东延皇宫,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腹中胎儿,不给萧湛添麻烦,就是帮了萧湛天大的忙了。别的事,她不想参和。顾清颜没想到安容居然这样回她,不由得脸阴了下去。这两本书,是她从东延皇帝那里誊抄来的。东延皇帝手里的两本书原就不全,还有被烧过的痕迹。是三十年前打仗,从大周萧老国公军营里找到的。当时,听说东延太子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底的震惊不言而喻。三十年前啊!就算安容重生,她也不可能重生到三十年前,而且,她也不知道全部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如何教安容?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安容说那些医书是萧国公府的了。她打听了不少萧国公府的事,她断定萧太夫人和她一样,都是穿越来的。萧国公府就是个谜。当初东延太子告诉她,安容死后,身子不腐,只因为头上有一只玉簪,是她送的。一个月前,她沐浴前,丫鬟帮她摘头饰,她看着镜子中的发簪,就想到那支神乎其神的玉簪。当天夜里,她做梦梦到她和萧湛大婚。争宠触不及防下,安容被拽了手,等她反应过来,手腕一疼,像是被人用绳子勒紧了一般。但是手腕虽疼,可是更受折磨的是耳朵。因为顾清颜在歇斯底里的叫着。她的手抓着安容玉镯,不知道怎么的很疼。却是想甩开甩不开。外面的丫鬟不知道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她们的颜妃娘娘在叫嘶叫,下意识的猜测是被安容欺负了。等她们进屋的时候,见到的是颜妃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她的右手像是伸进了火炉一般,烫的触目惊心。安容站在那里傻眼了,她摸着自己的玉镯,凉凉的,一点也不烫,更别说把人烫成这样了。丫鬟一边吩咐人叫太医,一边瞪着安容,“你把我们颜妃娘娘怎么样了?!”“自作孽,不可活!”安容的回答就这六个字。丫鬟也拿安容没辄,顾清颜的手显然是烫伤,屋子里别说没有炭火了,更没有人会随身带着炭火伤人。她们也不信有人找死敢动她们皇上的心尖儿,除非不想活命了还差不多。顾清颜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有气无力的,任由丫鬟扶着坐在贵妃榻上。安容摸着玉镯,嘴角忍不住上扬,再上扬,清澈明净的双眸泛着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