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溪凑到三太太身边问,“娘,林萱儿真是侯府杀的?”三太太望了沈安溪一眼,眼眉轻轻低下,“是我叫舒兰收买了几个地痞……。”这事让侯府下人去办,她不放心。舒兰换身衣裳拿了钱出去,找几个地痞,在宣平侯世子迎娶护国公府姑娘的时候杀了沈安芸。宣平侯府会将这事处理的悄无声息。可是,谁想到会出这样的纰漏。那些地痞流氓的嘴不会严,到时候肯定会查出来。侯府才和庄王府对上。要是再加上宣平侯府,那就是雪上加霜。三太太恨不得以死谢罪了。沈安溪宽慰她娘别急,心里对林萱儿有些埋怨。她怎么就那么的讨人厌呢。嘴馋,被沈安芸利用吃下了绝子药,再她看来,那是自找的。明明和沈安芸关系不好,又恰逢宣平侯府迎娶护国公府嫡女。府里乱成一团。她还要去大昭寺,就不能过几天再去吗?本来杀了沈安芸,也是替她报仇。结果她却倒霉催的做了替死鬼。大家都在想对策,怎么平息宣平侯府的怒气,怎么挽回侯府的名声。杀自家的女儿,总要有个理由吧。到时候肯定会捅出沈安芸下绝子药的事。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出自武安侯府,只怕走出去。人人都要退避三尺了。这厢三太太急的团团转。那边舒兰急急忙出了侯府,然后是一路小跑着回的侯府。进了正屋,几乎是倒地不起,嘴上却道。“三太太,宣平侯府大姑娘的死和咱们没……没关系。”三太太一愣。见舒兰累的快晕了,忙过去扶她。“说清楚,怎么叫没关系?”舒兰上气不接下气道。“奴婢找的是孙大,刚刚奴婢去找他,他正在家闷头大睡,一屋子的酒气,听他手底下人说,奴婢给他送去的二十两银子,他在酒坊混了两天,赢了不少,昨儿高兴,大请他们吃肉喝酒,宿醉了一夜,今儿压根就没有出门……。”舒兰说的眼泪直飚。小命保住了,她都恨不得嫁给孙大了。三太太心一松,脸上就带了笑了,等她坐下时,发觉后背湿了一片,粘的慌。她找的人,没有去杀沈安芸,更没有误杀林萱儿。那要杀沈安芸的是谁?三太太之前都没脸见老太太,这会儿总算抬头了,她望着老太太,“谁会杀安芸?”老太太手里拨弄佛珠的速度缓和的很多,之前凌厉的脸色也温和了起来,她眉头轻皱,也在纠结这个问题。要是林萱儿没有陪沈安芸去大昭寺的话,她还可以怀疑是宣平侯夫人下的手。宣平侯夫人现在不喜欢沈安芸,又不想委屈了护国公府,杀了沈安芸,宣平侯府就一个世子夫人。可是林萱儿跟去了,还被误杀,宣平侯夫人几乎就可以排除了。那又是谁下的手呢?老太太派了丫鬟去宣平侯府探望。很快,就有了答复,这个答复很叫人吃惊。杀人的是沈安芸。准确的说是,宣平侯府说杀人的是沈安芸。“不是说是误杀吗?”沈安溪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若是沈安芸要杀林萱儿,那林萱儿死了,不是正好么?丫鬟摇头道,“还不确定是不是大姑奶奶杀的,不过大姑奶奶确实动了杀宣平侯府大姑娘的心,但是她指天发誓,说林萱儿的死跟她没关系。”沈安芸确实动了杀林萱儿的心,也确实下了手,可惜人家没死,她还被推到了封口浪尖上来。本来,宣平侯世子要迎娶护国公府嫡女,宣平侯府喜气热闹,沈安芸心底堵的慌,想去大昭寺散散心。林萱儿看沈安芸不顺眼,非得要跟着去气她。沈安芸没法不让她去,可是她是出去散心,她却跟去呕心她,沈安芸决定给她一个教训。沈安芸吩咐人在林萱儿坐的马车上动手脚。可惜,马车在半路上,卡了一块大石头,提前坏了。林萱儿不愿意坐丫鬟的马车,就和沈安芸挤了一辆马车。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杀沈安芸的人将林萱儿误认成是她给杀了。可是宣平侯夫人觉得就是沈安芸杀的,是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反正,沈安芸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安容觉得,正好可以借着这一河浑水将沈安芸解决了,免的她再祸害人。但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啊。那河浑水还没灭了沈安芸,就淹到武安侯府来了。☆、黑锅就在林萱儿死的第三天,宣平侯府满京都查找杀人凶手的时候。一封勒索信出现在了侯府门前。福总管看了信上的内容,惊的满头大汗。不敢耽搁,赶紧禀告给侯爷知道。侯爷看了两眼信,顿时勃然大怒。恨不得将大夫人的尸骨挖出来鞭笞才好。是大夫人收买了人去杀沈安芸。因为沈安芸迟迟不出宣平侯府,才拖到现在。虽然大夫人死了,但是她付过五十两的定钱,他们有职业素养,不会因为大夫人死了,就不办事了。他们拿了大夫人的好处,奉命去杀沈安芸,现在因为杀错了人,他们不敢见天日,要武安侯府送两千两银子到城东小树林那棵四人环抱的大树下,他们拿了钱,会永远的消失在京都,此生永不入京。若是武安侯府不照着吩咐去办,那他们为了活命,只能去宣平侯府自首了,到时候武安侯府身败名裂,怨不得他们。信上甚至写了,当初大夫人是派了哪位丫鬟去找的他们。福总管认得那婆子,对侯爷道,“侯爷,奴才去查过,那天,吴婆子确实出去过,只是这几日吴婆子告了假,奴才已经让人去寻她了。”侯爷没有说话,他拳头握紧,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九姑娘和七少爷病了,这些天,除了老太太和三太太,侯府还有谁去探望过?”半晌之后,侯爷出声问道。福总管回道,“前几天没有。只是昨儿,二老爷派了小厮去瞧了瞧七少爷。”二老爷?侯爷眉头冷凝。福总管嘴角轻动,道,“侯爷,奴才依照吩咐让丫鬟将七少爷服用的药分量减了小半,七少爷的病迟迟不好,高烧反复。再这样下去。怕是……。”病久了,尤其是高烧之症,不尽早治好。怕是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而且,福总管道,“今儿,负责照顾七少爷的丫鬟来禀告奴才。说是二太太对七少爷的病也极为上心,也要她在七少爷的药里动手脚。”本来已经动过手脚了。再动的话,沈安孝就真的没命了。福总管叮嘱过丫鬟,只是让沈安孝的病晚些好,但是不能要了他的命。丫鬟答应了二太太。转过头,就告诉了福总管。福总管心中隐隐有猜测。二老爷一边关心七少爷,二太太一边害七少爷。这不可能只是一个巧合。那日,侯爷和建安伯说的话。他听见了。建安伯震惊,他同样震惊。他在侯府伺候了一辈子,从没想过大夫人会是这样的人,竟然敢给侯爷戴绿帽子,而且一瞒就是十几年。而且,当初大夫人失踪的时候,二老爷也失踪了。二老爷没了一只胳膊,大夫人就被人杀了。福总管没往是二老爷杀了大夫人上面想,但是大夫人的死和二老爷的伤,肯定有关系。侯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二太太要害七少爷的消息告诉二老爷,要不露痕迹。”福总管点头记下。他转身要走,但是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七福进来了。福总管见只有他一个,眉头一皱,“吴婆子呢?”让他将吴婆子直接带来书房见侯爷,不应该只是七福一个人进来。七福忙回道,“爷爷,我带了人去吴婆子的家,发现她院门紧锁,撞门进屋才发现,她已经死了,不但她死了,连她儿子媳妇,还有刚出世的孙子都死在了家里。”尸体不但凉了,还有些发臭,应该死了有一两天了。福总管回头望着侯爷,他觉得吴婆子的死不简单。本来大夫人已经死了,已经死无对证。现在吴婆子也死了,更是死无对证了。好像是有人要将林萱儿的死摁在大夫人头上一样。侯爷冷然一笑,他将手里的勒索信丢在书桌上,“没有人在背后撑腰,就凭几个小贼也敢勒索本侯?”福总管望着侯爷,“那这钱?”给了,那就坐实了大夫人买凶杀人。不给,人家会去宣平侯府自首。真是给也不行,不给也不行。“给他们!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背后捅刀子!”侯爷的声音有些阴冷。侯爷吩咐了,福总管领了吩咐,就转身去账房取钱,送城东小树林。福总管没想到,他拿了封口银票来,却在城东小树林最大的那棵树下见到两个年纪不大的乞丐兄妹。大的约莫十岁,小的约莫六岁。男孩在树上东张西望,女孩在树林子里捡银杏叶玩。见福总管过来,小少年很是诧异的大叫,“妹妹,真的有人给咱们送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