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能休了大夫人,免了儿女守孝,可要是老太太过世了,沈四姑娘这孝不守也得守啊,而且要守一年啊。看着萧老国公又有些烦躁的脸色,暗卫觉得可以讨赏了。松鹤院,凉亭。安容和沈安溪大快朵颐后,出了院子,去侯府花园遛食。本来心情极好的两人,听到有丫鬟在谈论大夫人的死状,两人就自动脑补之前听到的大夫人在密道里的呕心情况,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午饭给全吐出来。那碎嘴还不小点声的丫鬟就倒霉了,一人挨了十板子。回到玲珑苑,安容小憩了会儿。醒来时,绚烂多姿的晚霞将整个天空熏染的色彩斑斓。安容看的有些错不过眼,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晚霞。屋子里,寂静的落针可闻。海棠轻轻的端着铜盆走进来。她刚打了珠帘,要迈步呢,身后,穿来噔噔噔急切而欢快的脚步声。还没瞧见人呢,就先闻其声了,“姑娘,姑娘,大好事呢!”海棠轻抚额头,转身要叮嘱芍药小点声,谁想她一转身,芍药早穿过她身后从另一侧先进了屋了。安容扭头看着芍药,见她笑的见牙不见眼,灵动的双眼弯成了月牙形,不由的好奇了,“什么好事?”芍药伸出三根手指头,笑声叮铃作响,“不但是好事,还是三件呢。”安容恼了,恨不得去扭她才好,“还不快说。”芍药是故意的,见安容急了,才道。“听丫鬟说,大夫人的棺椁没有抬进建安伯府,而是送去了建安伯府的一个庄院,在那里办丧事,建安伯回去之后,做的御史初春的早晨,一缕阳光穿过窗柩,悄然洒向屋内,铺了一地的金光。床榻上,薄被下,伸出一只雪白的藕臂,去接那阳光。如笋般修长的芊芊玉指握不住细碎的流光,光华从指缝间逃开。床上的人儿玩的不亦乐乎。喻妈妈在一旁收拾梳妆台,瞧见安容这样,忍不住轻摇了摇头。海棠从偏阁出来,手里捧着两个锦盒,摆到梳妆台上,对喻妈妈道,“用这锦盒装可以吗?”喻妈妈翻了翻,眉头轻挑了挑,“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一个送去庄王府,一个送进宫,要有些区分才好,再找找。”床榻上,安容钻出被子,笑道,“我瞧那锦盒就挺好。”海棠望着安容,又望了望喻妈妈,最后落在锦盒上。喻妈妈见安容说可以,便让海棠把舒痕膏装锦盒里,一边吩咐秋菊和芍药伺候安容起床。梳洗打扮之后,便是吃早饭。等用完了早饭,安容用帕子擦拭嘴角,望着芍药,眸底露出诧异之色。这丫鬟从伺候她穿衣起,就欲言又止,几次张口想说话,愣是没说出来一个字,芍药的性子她了解,不容易憋话。这会儿,见她吃完了,芍药有大松一口气的架势,越发让她不解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安容笑道。芍药赶紧帮海棠把盘子碗收拾好,擦了桌子之后才道,“七少爷和九姑娘夜里做噩梦,齐齐发了高烧。”至于为什么做噩梦,不用想也知道。是梦到大夫人的死状了啊。想想大夫人死的有多惨啊,她就是听听都吓的毛骨悚然了,九姑娘和七少爷可是亲眼瞧见了呢,夜里不做噩梦才怪了。安容又觉得有点点反胃了,难怪芍药之前不说这事了,是怕她食难下咽呢。只是沈安姝和沈安孝做噩梦发高烧,安容没有什么大反应。去探病。她做不出来。去幸灾乐祸。她也做不出来。安容一如往常的去松鹤院给老太太请安。进去的时候,夏荷正在禀告,“奴婢去瞧过七少爷和九姑娘了。九姑娘倒还好,饿了一天一夜,吃过药后,能勉强吃两口粥。只是七少爷什么都不吃,而且高烧不退。呓喊着要娘。”安容瞧见老太太眸底有担忧之色,眉头皱了皱,祖母不知道他们并非父亲亲生,在她眼里。那些都是父亲的儿女,是她嫡亲的孙儿。老太太厌恶大夫人是一回事,但是对沈安姝和沈安孝。哪怕两人不怎么讨喜,却也做不到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不。老太太吩咐夏荷,务必让大夫尽快治好沈安姝和沈安孝。安容真恨不得将事实和盘托出,只是祖母会信吗?大夫人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事,还得父亲去说,没谁吃饱了撑的慌往自己头上摁绿帽子。吩咐完夏荷之后,老太太便问丫鬟,“侯爷人呢?”丫鬟忙回道,“侯爷去上早朝,还没有回来。”老太太眉头陇紧,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去上朝,他怎么应付那些大臣的盘问,还有大夫人被人杀在了密道里,想想,老太太都夜不能寐。她在侯府住了几十年,居然才知道侯府有密道!老太太轻揉太阳穴。安容请了安之后,帮老太太捏肩,帮她舒缓疲惫。外面,三老爷脸色阴阴的进来,他身侧跟着福总管,脸色也极是难看。沈安溪见了颇纳闷,父亲不是和福总管去查密道了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老太太也皱眉了,问道,“可查出来什么?”三老爷冷着脸道,“侯府密道横贯各个院子,除了安容的玲珑阁,其他院子下面都有密道。”说着,三老爷顿了顿,又接着道,“在西苑下的密道里,发现了三个大火油桶,当初西苑着火,就是被人从密道纵火的。”当初大夫人害三太太,结果误让二太太脸长满红疹,三太太报复了大夫人,结果就差点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