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二姐夫来了?回到了柳家,一切好像都划归原点,按部班的生活,日子平静又安宁,仿佛连秋天都沉寂下来,悠闲的让人忘了时间。住了几天之后,柳雅让那三个太子府的车夫和小厮赶车回去了。这里住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更多的下人,也不需要外人来参与。柳雅的状态还不错,脚伤得到了最好的调养,基本每天都不怎么动,除了养伤是吃饭,再是只剩下发呆和回忆过去这两件事好做了。而明娟和明蕊则是陪着柳雅的同时,也都安静无。尤其是明蕊,原本跟明翠学的有些跳脱的性子,此时突然变得沉稳下来。有时候柳雅不招呼她,她可能一天到晚也不多说一句话。最开心的可能是喜坠儿了,她还是个小姑娘,来到这小村庄更加的无忧无虑起来。甚至都不用做什么活,不久和村里的女娃娃们混熟了,还整天往山跑。当然,喜坠儿养着的那条黄金蟒她也还待在身边,不过原本是装在竹笼里的,现在变成了半放养形式。只要喜坠儿进山,会把黄金蟒放出来,既能够让它自己捕猎,又能够保护喜坠儿的安全。日子平静下来,柳雅着手给林秀绣找合适开学堂的房子。做学堂的屋子当然不能太小了,不过这屏山村适龄的孩子也没有多少,算是加周围村里的孩子,能来课的也不超过二十个。秀绣倒是满腔的热情。学堂的事情还没有个影,她让喜坠儿把那些年纪小的孩子叫到身边来,每天教他们一些字和简单的诗句,开始了做小先生的热身。柳雅每天发呆的时间过去之后,是看着秀绣坐在院子里教几个小孩子写字。有的小孩子很顽皮,秀绣也不恼怒,反而是用些个小东西哄着、逗着。如用布头缝的小荷包啊,或是山采的野果子什么的。再或者也拿一些好看的小石子做奖励的计数,学得好的给一颗小石子,石子攒多了可以换糖吃。一时间,柳雅竟然有些恍惚。仿佛是看到了当初自己教小树儿的时候,可是小树儿分明是最爱学习的学生,所以这些小孩子和他又不像。转而,柳雅又想自己以后的小孩子会是什么样的?顽皮的还是懂事的,聪明的还是愚笨的?长得像自己这样清雅、秀丽,还是如沧千澈那般美艳惑人?可是想来想去,柳雅摸摸自己瘪着的肚皮,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她和沧千澈聚少离多,又或是恩爱的日子不对。她竟然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身为医者,柳雅非常清楚自己和沧千澈的身体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如此看来,孩子真的是一份天厚赐的礼物。不是说你身体健康、夫妻恩爱能够顺利怀有子嗣的。而这阵子,小树儿也越发的勤奋起来。他原本在古家已经看过了许多的书,如今回到这里没有什么珍藏的古籍可以阅读,索性开始研究沧千澈给他的那本羊皮书。可是那本书里的字实在是晦涩难懂,小树儿研究了近十天,也勉强读懂了最前面的两个段落而已。后来小树儿还跟柳雅说过,这本书如果要通读一遍,再理解其含义,只怕没有个几十年的钻研,或者是经过师徒两代人的传承,都不能尽详的。转眼间,深秋过去,初冬到来。趁着逼皇上退位这一跪,连柳雅都觉得心疼不已。连忙从沧千澈的怀里挣脱出来,半跪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他。沧千澈朝柳雅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面朝着方颖娘的墓碑直接拜了下去。三叩首,沧千澈以最高的大礼参拜,显示了他对于长辈的尊敬和对于逝者的缅怀。柳雅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都不明白沧千澈这么久没有消息,为什么会突然又出现了。拜过方颖娘的墓碑,沧千澈又跪着挪转身子,朝着柳达成倒头拜。这下柳达成可是更慌了,连忙扑过去双手把沧千澈给拉住了,急道:“殿下,您这是为何啊?我……草民受不起啊受不起。”“岳父大人不要阻拦。小婿早应该前来拜访,并以大礼拜谢的。已经是来得晚了,还请岳父大人不要怪罪。”沧千澈说完还是要拜,结果柳雅也过来将他给拉住了。柳雅直接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家不必来这样的俗礼的,你硬是要拜,是要把自己当外人吗?”“不是外人,只是女婿对岳父大人应有的礼节而已。”沧千澈柔和的朝着柳雅一笑,淡淡的道:“现在,我连侯爷都不是了,削去了所有的爵位,自贬为庶民。”没有爵位,贬为庶民?柳雅在脑子里把这绉绉的一句话反复的琢磨了三遍,才恍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也可以说,柳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觉得有些震惊。“雅儿,一会儿再和你慢慢的说,先让我给岳父、岳母大人正式见礼。”沧千澈还要拜,这次柳雅一下子将他拉起来道:“我家不兴那些没有用的礼节,你还是先给我说清楚,自贬为庶民是怎么回事吧。”柳雅吼完,正好小树儿也走来,听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沧千澈。沧千澈尴尬的看看自己衣摆的土,又看看柳雅那气恼的眼神,低声道:“这是朝的大事,不能随意声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