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听了眉心跳了跳,转头仔细的看向了冯仲景。然后从他低垂的眼睑里,看到了一丝光亮。柳雅明白了,这个冯仲景果然有心机,他这样问话也是有目的的。他是有意把话题引到南方的水灾去,下一步估计是向古尚卿伸手要钱了。冯仲景的刁难柳雅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她直接停住了脚步,看着冯仲景说道:“冯家二哥,我手里的奏折可不是关于南方水患的。那是不是与此无关的事情,不能提了?”“哦,不是不是。只是小人太心急了,一想到那些暴雨之受灾的百姓,心里乱了方寸。”冯仲景还是自称小人,显然是有意划开界限的。他又道:“既然这奏折是皇发还回来的,那必定也是有要紧的事情。太子妃请,我们进去详谈。”说罢,冯仲景加快了脚步,而且闭口不言了。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好对付。心机是有的,也有分寸。来到工部的客室,冯仲景把柳雅让在了主位,古尚卿在次主位,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了陪客席,显得很是恭敬。柳雅把手里的奏折再次递过去的时候,冯仲景还起身过来,双手来接,都没用明娟把奏折转呈给他。柳雅也不说话,一直观察着冯仲景的表情和动作。她觉得这个人做事确实是滴水不漏,脾气也是很能隐忍,这种人应该是会成气候的。只不过,冯家只有冯叔盛和柳雅走得近,对于这个冯仲景她还是她要去南方柳雅听了冯仲景的话,把大拇指竖起来,道:“冯家二哥有心了,这也是百姓之福。不过二哥有没有想过,这洪水年年发,百姓年年受灾,难道没有一个治标治本、一劳永逸的办法吗?国库的银子也是百姓的汗水,缴来的银子虽然是要用于百姓,可是也不能全部都拿去堵洪峰打水漂吧。”“这个自然是。”冯仲景叹了口气,道:“我们工部每年在洪水到来之前,亲自到各处的大堤去看过,监工的也督促严格,一定要把堤坝修的固若金汤。可是……洪灾肆虐,不是几段堤坝能够拦得住的。”“那么,不拦堵,只疏通呢?”柳雅脑子一转,想到了大禹治水的故事,随口说了出来。冯仲景眼睛一亮,但又黯然下去。然后他说道:“我明白了,古家妹子也是忧心百姓之人,见地也是颇高。只是那大江大河好治理,下方的支流却多。疏通了主河道,支流怕是还要出问题。更何况,如何能够有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把整个南方的水路都疏通一遍呢。也不过是年年通,年年堵,日后洪水还是照样的发。”柳雅皱了皱眉,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了。冯仲景叹了几口气,道:“好了。我这人是性子犟,爱计较。本来我和古家大哥也没有仇怨,刚刚的事情并不是有意刁难。我也知道户部的难处,那也不是古大哥一个人作主发银子的事情。”说完,冯仲景把桌摊开的两张地图重新卷起来,然后拿了一本工部专属的小册子,展开之后在里面写了起来。写好之后,他又取过一枚印章,然后又从自己腰间拿出他的名章,逐一盖在了那本册子。冯仲景将写好的册子递给柳雅,道:“这是工部开具的地契,有工部的印章和我的名章,自此以后那块地归古家妹子名下了。而且太子殿下的嫡子可世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