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捧起水,把脸洗过,又把长发解开,让发丝在水轻轻飘荡。一缕缕黑发好像是摇曳生姿的水藻,包裹着她这颗耀眼的明珠。柳雅“扑哧”一声笑了,逗沧千澈道:“那我们偷偷的好呢?不被别人发现的那种?”“圣女失贞,要被处以极刑的。”沧千澈竟然吓唬柳雅,继而又道:“估计我这个太子殿下也不能被赋予这种权利吧。我要是敢碰了你,估计要被士兵们反对推下台了。”这种话说来是玩笑,但其实也不是玩笑。许多阵前叛乱都是效果显著且后果严重的,沧千澈带领的兵将也是如此。人心最难测,一时的服从可能是出于职责和命令,但若是有心豁出全部力量去反抗,那威势也是惊人的。柳雅听完吐吐舌头,只好专心的洗澡。看来她也漏算了一招,害得现在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反而没有机会亲近了。难怪刚才沧千澈带着柳雅出来,是悄悄地、偷偷地,原来是怕被人知道他们在暗自幽会啊。天的月亮明如银盘,柳雅在洒满月光的小湖畅游,却有种被未知的命运缠住的无奈。关于青梵公主柳雅之前穿的那件兵勇服已经沾了血迹,又脏又臭的不能穿了。好在小五给她又找来几件新的。是里衣没有带着很多,所以柳雅把现在身穿的这件洗净了,晾在湖边的石头。纱衣很薄,吹一会儿风干了。等到柳雅重新穿好衣服跳石头,看到沧千澈倚在石头,一腿屈起、一腿平伸,已经睡着了。柳雅也知道,自己有多累,他有多辛苦。甚至于柳雅还有机会小憩一会儿,沧千澈却要一直紧绷着神经。从营地的安排,到兵力的部署,攻防的转换与战事的变化,都需要沧千澈一人之力运筹帷幄,他真的该休息一会儿了。柳雅放轻了脚步走过来,挨着沧千澈坐下,把他的头移到自己的肩膀,让他可以枕着自己的肩头酣睡。纵使什么都不做,这样陪着他,看着他纯美如画仙般的俊颜,柳雅都不由得心头泛甜。沧千澈还是少年的时候,美的令柳雅震惊。如今他已经成年,更是五官精致、线条柔和,美艳却又不失刚毅的轮廓,不管是挺直的鼻梁还是有型的下巴,看起来都令人心头悸动。柳雅暗搓搓的觉得,这样美好的男人若是多情也不为过。可偏偏他对自己的心意那么真诚、专情,让柳雅都觉得好的太不真实了。月光轻移,照在一对爱侣的身,柔和带着甜蜜,仿佛是静夜最美好的一卷山水画,画最安逸的一对璧人是他们两个了。不知道看了他多久,沧千澈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正好对柳雅一双翦翦水眸,瞳眸更是情意流转。“傻丫头,别想趁我睡着了占便宜。”沧千澈说着,却勾住柳雅的脖颈,将她的头拉过来,在她唇瓣重重一吻,道:“我可要讨回来,别吃了亏。”“没吃亏,我可没有偷亲你。”柳雅说完,也回以一吻。但两人均是轻轻浅啄,没有纵情深吻。因为沧千澈之前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他们现在真的不是只顾个人甜蜜的时候。沧千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满清的炙热,轻拍了拍柳雅的背,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坐累了,我们回去吧。”“嗯,走吧。”柳雅站起身来,又反手拉起了沧千澈,与他一同牵着手往回走。开始只是静默无话,两人觉得是无声胜有声。但走了一会儿,沧千澈转头看了看柳雅,开口道:“雅儿,我好像看到……千濯了。”“二皇子!”柳雅拉着沧千澈的手是一紧,继而问道:“你是说,你看到二皇子沧千濯了?”柳雅不是聋子,她当然在沧千澈说出来的时候听清了。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难以控制情绪的大声问了出来。沧千澈没有留意柳雅的表情变化,只是点点头道:“虽然没有看清他的样貌,但从身形来判断,是他。只不过他穿着青梵人的衣服和战甲。”柳雅默然不语,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她是给予肯定,证明那个人是二皇子?还是假装不知道,继续保持震惊?沧千澈继续道:“可我不解的是,如果他是以青梵人的身份出现,又为什么会救了我?当时他撒下一把药末,把那些战蟒驱逐了。”“你是说,二皇子把战蟒驱走了?”柳雅一时间脑袋当机,除了反问竟然不知道思考了。乱,心也乱,头也乱,让柳雅给柳雅的野果趁着夜色回到军营,柳雅和沧千澈好像是偷偷约会的小情侣一样,不得不在半路分开了。柳雅直接回了她在军营后方的小帐篷。不过现在的帐篷之前稍微好了一些,因为之前的帐篷是楚祥派人给她搭的,多多少少会有些个人感情在里面,弄得太过寒酸。而现在的帐篷是柳雅随着沧千澈出征之后,营地迁移到这里之后重新搭建的。之前好了一些,但也还是不太大。回到帐篷里,摆设原来好了一些,多了一个小矮桌,正好配那两只小板凳,坐着吃饭、喝水,偶尔待客聊天都是可以了。床还是简易的床铺,是用木板和几块石头搭成的。其实整个军营的床铺都是这样的,大通铺这个还简陋,下面的石头都垫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