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两个丫鬟哪还有心思用膳,喉咙一阵酸涩,眼里已是有了泪。
离王爷失踪,已有大半年。
这段日子里,七王府原有的下人们几乎都被喻世墨换了个干净,她二人极尽讨好,受了不少窝囊气,好不容易才留了下来,例银却被克扣得所剩无几,比在那些小门小户做佣人还要寒酸。
寒碜事小,没银子养家糊口事大。
雨瑞没有父母,是被叔父叔母养大的,如今叔父叔母年迈,一大家子都靠着她来养活,她挣不到银子,家里人便要挨饿。
所幸先前秦雨缨赏赐了她不少金银,还能勉强撑上一段时日,否则……
一想到自己在这里吃鸡鸭鱼肉,叔父叔母却只能喝稀粥,时常饥一顿饱一顿,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次腥荤,雨瑞心里就难受得紧。
月桐嘴快,原原本本将府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秦雨缨这个七王妃虽好端端的,没有受伤更没有昏迷,但身在府中,心却飘在外头,在与不在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如今终于从骊山一事中回过神来了,恢复了原有的理智,她当然要好好诉一诉苦,不替自己诉苦,也要替雨瑞这个苦命的姐姐诉苦。
说到辛酸处,咬着唇只差没掉下泪来。
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末了,秦雨缨结了账,将荷包中余下的银钱全分给了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说什么也不肯收,秦雨缨威逼利诱,这才终于令二人收下。
离了烤鸭铺子,日头已开始西斜。
“都怪婢子,这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耽误了不少时辰。”雨瑞不禁埋怨起了自己。
王妃娘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全听她与月桐诉苦水了,叫她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无妨,有你二人陪着我说说话,我心里也舒坦些。”秦雨缨宽慰。
说着,问二人道:“你们可知,我那仲弟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秦雨缨的仲弟,只有秦瀚森一人,这一点倒是与先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秦少爷还不是老样子,每日在府里埋头看书,想要考取一番功名。”月桐答。
考取功名?
秦雨缨听得微怔了一下。
这么说,她这仲弟并没有开医馆的打算?
“先前秦少爷时常来府里探望您,这阵子却来得少了,听说是被喻管家派人阻拦了,故意不让他见您。”雨瑞道。
听雨瑞这么一说,秦雨缨起了去探望秦瀚森的心思。
来到秦府,却见府门口的青草长了足有半尺高,大门虚掩着,外头连个守门的小厮都没有。
秦雨缨心下狐疑,推门进去,许是那悠长的“嘎吱”声惊动了里头的人,从角落里一间破破旧旧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正是秦瀚森。
“长姐?”见了秦雨缨,秦瀚森面露喜色,不假思索加快了脚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