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亦是怒了:“袒护?你身为兄长,却对自己的亲兄弟下如此毒手,还口口声声说哀家对他袒护?”
“那是他活该!朕乃一国之君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就是取他性命又如何?”皇帝的神色无比狰狞,显然被心魔侵蚀得不轻,“朕今日叫他入宫,就没想放他一条生路,他不死,朕的江山如何稳固?”
“荒唐!”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太后只差没被气得七窍生烟,“琛儿先后替你剿灭胡人、异族,若不是他,你的江山何来稳固二字?你还知你是一国之君?如此嫉贤妒能,连这点容人之度都没有,谈何治理整个骊国?”
“朕知道,在母后心中,陆泓琛才是当皇帝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从一开始,母后就没想将这皇权交到朕的手里,只可惜,朕到底还是登上了皇位,且在这皇位上一坐就是十余年,母后是不是很失望?”皇帝问。
“你……”太后苍老的脸,已是一阵青一阵紫,“你给哀家住口!”
“母后恼羞成怒了?”皇帝冷笑不止,“母后不让朕说,朕就偏要说……”
说着,看了一眼那围拢在四周的御林军,话锋微微一转:“母后可有想过,即便朕死了,这皇位也轮不到陆泓琛来坐。母后答应,朕的十余万御林军也不会答应!”
太后真是又气又急,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难怪先前在寝宫时,皇后与七王妃的面色皆有些古怪,敢情这二人早已晓得宫中会要出事,却一齐瞒着她,一句也不肯透露……
可恨她这个身为母后的,竟是最后一个知情,以至于急急忙忙赶到这养心殿时,事情已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母后为何不说话了,难不成被朕说中了心事,愧疚得无言以对了?”皇帝问。
太后对他已是失望至极,甚至压根不想看他一眼。
她不明白,自己怎就生出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之前,皇帝想方设法除去那些手握大权的王爷时,她并未插手,只因那些王爷皆不是她所生,对皇位的确威胁极大,铲除了便铲除了。
可陆泓琛不同,陆泓琛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皇帝的亲兄弟……
兄弟相残,只会令亲者痛而仇者快,这道理,皇帝难道不懂?
“听朕口谕,若陆泓琛胆敢伤朕一根汗毛,就让他和七王妃为朕陪葬!还有那牧家,全都杀了,不留活口!”皇帝朝围守的御林军道。
“好一个不留活口。”秦雨缨听得嗤笑。
事到如今,皇帝还以为自己能掌控陆泓琛与她的生死?
话音未落,御林军已包围过来。
太后连忙阻止。
她虽是皇帝生母,但毕竟不是御林军所效忠之人,故而,这番阻止根本无甚效果。
眼看御林军步步逼近,太后脸色惨白。
秦雨缨怀的是陆泓琛的子嗣,她当然不希望这孩子有任何意外。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从御花园的方向传来。
只见一支箭矢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正中养心殿门口,那皇帝御笔亲题的匾额。
这一箭力道十足,鎏金的匾额立刻掉落下来,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有刺客!”
“护驾!”
御林军立刻反应过来,手持兵刃,呈防卫姿势,一致对外。
只有最里头的数十人,仍旧虎视眈眈地持刀对向陆泓琛,生怕他一剑将皇帝给杀了。
只闻一声巨响,不远处飞来一物,重重砸落在地。
众人一惊,定睛一看,那并非物件,而是个人。
那人满身鲜血,依稀可以瞧出身上穿的是件银白盔甲,被抛落之后继续向前飞了数米,直到撞上养心殿高高的台阶,才缓住势头,停了下来,足以见那将他扔来之人力道之大。
“这是……这是赵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