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父无母,自小便与寻常妖物有所不同,只用了短短数年时间就开启了灵智,修炼成人更是速度极快,妖界至今都无人能及……
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自己的身份是个谜。
他不是没有思忖过,自己会否就是那失去了记忆的阎君,梦中的种种,是不是前世的经历……
可他又有一种更为强烈的直觉,他所梦见的男子并未死去,而是好端端地活在这人世上,总有一日,会亲自来到他眼前。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得有些措不及防。
此人周身的气场,着实不像个凡人。
看来,十有八九真实传说中的阎君……
言语间,那小妇人已端来了茶水:“这位公子,请里边坐……”
陆泓琛颔首,步入这间小小的屋舍。
厅堂中只摆着一张木桌,两条板凳,瞧着甚是简陋,却是一尘不染,收拾得格外干净,板凳不见半点灰尘,木子更是被擦得十分光亮。
“公子请坐。”妇人一边斟茶,一边客客气气地说道。
陆泓琛落座后,那湛飞鸣又叫妇人去溪水边洗方才提回来的果子。
“家中水井又不缺水,为何要去溪边洗?”妇人不解。
“很快就是旱季了,能节省些便节省些。”湛飞鸣解释。
说着,笑了笑道:“有劳娘子了。”
妇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提着一篮果子出门去了溪边。
妇人走后,湛飞鸣面色一变,看向陆泓琛时,眼里写满警惕:“你来,是想取我身上的残魂?”
身份都已表明了,不是来收取残魂,又是来干什么的?
湛飞鸣拳头悄然捏紧,心道这魂灵说什么也不能轻而易举地给了别人,否则自己岂不就要一命呜呼了?
他并不晓得取出残魂,并不会害他性命,故而对陆泓琛敌意颇深。
即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他也要给这阎君一个好看,让此人晓得自己不是个好欺负的……
陆泓琛本想说是,略一思忖,却又改了主意:“那魂魄,我暂且不打算收回。”
“那……那你想怎么样?”湛飞鸣自是不信的。
传闻阎罗只有收回所有残魂,才能聚集天地之力,与那天君一战。
若此人的确是阎君,岂会让到手的鸭子白白飞了?
陆泓琛手指微动,很快就有透明光幕将这屋舍与外界隔绝。
他轻言了几句,湛飞鸣听得半信半疑。
陆泓琛手指再次一动,那光幕一下子消失无踪。
湛飞鸣面露犹豫:“我怎晓得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出尔反尔,那我岂不……”
岂不是要白瞎了这条性命?
他活了数千年,好不容易遇上了心爱之人,还没来得及白头偕老,岂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话未说完,只见眼前的灵气一阵波动,定睛一瞧,竟是一把古朴长剑抵在了喉咙上。
陆泓琛轮廓分明的脸依旧瞧不出任何情绪,语气也是淡淡,深邃的眸光却有种莫名的压迫:“不管本王说的是真是假,你都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