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喻世墨连忙摇起了头。
殊不知二人的一举一动,皆被暗卫看在了眼里。
书房中,听着暗卫的禀告,陆泓琛剑眉紧锁。
一开始,他以为这孔钰珂来者不善,定是有所图谋,怎料查来查去,她竟身家清白,与皇帝、陆长鸣皆扯不上任何关系。
正犹豫该如何处置此女,暗卫接而又送来消息——此女为了当上他的王妃,竟狠心将生父气得半死不活……
这一点,陆泓琛的确始料未及。
他深感那孔秀才无辜,所以才将其接来,叫人好生伺候。
若雨缨还在就好了,或许能扎针治好孔秀才的瘫病,可惜……
陆泓琛眸光沉沉,眼中似骤然涌过一场大雾,雾气浓郁,挥之不去。
若非母后派来的锦衣卫中,有一人恰是他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他恐怕直到今日仍不会知道,雨缨已经下落不明。
辽城?
药引?
可笑,那么简单的一个谎,居然彻底将他蒙骗了过去。
不是因为他心思不够谨慎,不是因为他太易轻信于人,而是因为……那撒谎之人是他的生母,是他这二十年来一向敬重的人……
陆泓琛从未有过这等愤怒,怒意燃得他双拳捏紧,两眼通红……闭上眼,似乎又看到雨缨重重落在岩石上,彻骨的寒风吹着她的衣裙,她单薄如一个纸片人,仿佛随时要被风吹落……
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久久没有回来?
又或者,她也失去了记忆,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泓琛心中闪过千百种念头,唯独不肯相信秦雨缨已死。
哪怕暗卫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骊山已被掘地三尺,连雨缨的一根发丝都没有找见……
此时,捏紧了那空空如也的香囊,看着香囊上绣工拙劣的蚱蜢,陆泓琛眼底有滚烫的波光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瞳仁深处。
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何人,他比谁都清楚……
事已至此,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与此同时,三王府中,陆长鸣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听说陆泓琛被找到的那日,他险些没被吓破胆……
哪晓得,陆泓琛竟将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听大夫说,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记起了。
可这一时半会儿是多久,谁也说不准。
万一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只要没闹出人命,就还有带着陆浩淼这个逆子负荆请罪的机会,可如今……那秦雨缨怕是早已经死了,难道要让他亲手绑上这个逆子,一命偿一命?
可行倒是可行,只不过扪心自问,陆长鸣舍不得。
他早年经常流连烟柳巷,弄大了不少女人的肚子,有的乖乖喝药,把孩子除掉了,也有的不肯喝药,偷偷生了下来……只不过那些都是暗地里的事,明面上没人知道,甚至,就连他最为信任的手下也不知情。
唯有陆浩淼这个儿子,是他名正言顺的世子,也唯有陆浩淼的生母,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