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我前不久刚与你提过,你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秦瀚森面露诧异。
秦雨缨一下子全记了起来,那是秦瀚森参加科举的前夕,她的确有翻过这本纸页古怪的医书,当时此书包了封皮,她压根没瞧见那梅花印。
如此一想,不觉汗颜。
原来阎王要找的东西一直就在她眼皮底下,只不过她始终未曾细看而已……
她不知该如何找阎王那厮,索性向秦瀚森要了这书,贴身收好,待阎王那厮主动来找自己。
闲暇之余,便随手翻看起来。
书中记载的是一些偏方,仔细读来,似乎每一页都有语句不通之处,令她很是费解。
也不知阎王要这语句不通的书,究竟有何用处……
不日便到了辽城,牧家是大门大户,宅子就坐落在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略一打听,秦雨缨才知不久就是牧老夫人的六十寿辰。
牧老妇人,那不就是自己与秦瀚森的外祖母?
带着一些古玩字画、名贵药草来到牧府,却并未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外祖母。
“长姐,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像正厅,倒像是……偏厅?”牧府的下人转身离开后,秦瀚森从座位上站起身,皱眉打量四周。
“不用看了,这立就是偏厅。”秦雨缨道。
正厅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偏厅则是用来招待寻常客人的。
她与秦瀚森虽不姓牧,但至少也是牧老妇人的外孙、外孙女,却一进门就被领至此处,也不知是这牧家的下人故意刁难,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这帮恶奴,欺我事小,难道不知你贵为七王妃?”秦瀚森不免愤愤不平。
秦雨缨倒是淡定:“我与陆泓琛成亲已是众所周知,牧家人断然不会不知情,且先等等看吧,看他们打算耍什么花样。”
等了好一会儿,缓缓来了一个妇人,衣着华贵,年纪四十有余,一张脸保养得极好。
“哟,这不是外甥、外甥女吗,怎么有空从京城过来了?”那人开口问道。
“大舅母?”秦雨缨思忖着道出一个称呼。
早在来牧府之前,她就已打听过这府中都有些什么人。
除了外祖母,还有她的两个舅舅。
大舅四十有余,是个商人,膝下有一女,二舅年近三十,仍未娶妻,据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唤她为外甥女的,一定就是大舅牧伯宏的妻子常氏了。
外祖母年纪大了,如今这常氏是牧家的当家主母,下人将她与秦瀚森领进偏厅,想必常氏事先不会不知情。
常氏略略点头,算是承认了大舅母这一称呼,问道:“不知你二人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此言此语,令秦瀚森面色微变。
他与长姐摆明是来探亲的,常氏不是明知故问吗?
京城离此地十分遥远,不管是按照常理还是出于礼节,这常氏作为长辈,多少都该说两句舟车劳顿之类的话,却不知为何要如此发问,且久久也不吩咐下人送上茶水。
这简直……不像是亲舅母,倒与尖酸刻薄的赵氏有几分相似。
“听闻外祖母身体抱恙,我与仲弟特地过来看看,这是一支千年人参,还望舅母收下。”秦雨缨道。
身后的冬儿递上一个锦盒,常氏却并未伸手去接:“府中有不少人参,也不缺这一支两支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连婉言拒绝都谈不上,令人分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