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瑞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王爷。
她急忙止住话头,垂目行了个礼。
“退下吧。”陆泓琛道。
雨瑞走后,秦雨缨一本正经地提议:“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娶了一个不守妇道的王妃,要不,你还是把我休了吧。”
出了这等事还能如此淡定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了。
陆泓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此时休你,岂非自证谣言?”
“王爷就不怕,我与那徐子诚之间真有猫腻?”秦雨缨问。
陆泓琛并未被激怒:“成亲之前,喜婆给你点了守宫砂,守宫砂仍在,你是清白的。”
“守宫砂?”秦雨缨狐疑。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那玩意儿?
陆泓琛见她左瞧右看,便提醒:“在你颈后。”
秦雨缨伸手摸了摸,转目瞥向身后梳妆台上的铜镜,果真在镜中瞧见了颈后的一点红。
拜堂时她中了毒,整个人迷迷糊糊,压根记不得有这桩事。
想来也是够坑的,若赵氏派人贿赂了那喜婆,使它沾了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岂不是要被活活冤死?
“敢情王爷来找我,就是为了看这守宫砂?”她问。
“本王是来问你,是否已恢复了记忆。”陆泓琛的语气,依旧透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秦雨缨撇嘴:“我若说没有,王爷是否即刻便要杀我?”
“本王说过给你一天时间,如今一日未过,自然不会杀你。”陆泓琛道。
看不出来,这块千年寒冰还挺守信用……
秦雨缨暗自悱恻,忽又闻他道:“半个时辰后,随本王去一个地方。”
半个时辰后?那不就是日落时分了。
莫非这人不仅有洁癖,还有严重的强迫症,连杀人都要选块风水宝地?
思及此,她勾了勾唇:“王爷大可放心,我生前不挑剔,死后更是不挑剔,你想在哪剁我喂鱼都可以,不必如此费心。”
陆泓琛有些无言,似乎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有层出不穷的理由一口回绝。
“本王并未问你想不想去。”
言罢,他推门而出。
秦雨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半个时辰之后,与他一同乘马车出了七王府,才觉得有些不对。
她怎么觉得,这是去秦家的路?
马车果然到了秦府,停在了一扇侧门前。
陆泓琛身为王爷,大可从正门长驱直入,却不知为何要走这侧门。
秦雨缨往外看了一眼,抬脚下了马车:“王爷这是要带我旧地重游?”
侧门的铁锁年久失修,她轻轻一晃就打开了。
她先前的住处就在这门后,是一间残破不堪的小屋子,地上铺满了稻草,许是昨日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门边的稻草有些湿,散发出一股酸腐的气味。
旧地重游?
漫不经心的一句,令陆泓琛脚步微滞。
他漆黑的眸子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幽若寒潭,她日日相对,竟丝毫未曾察觉。
“一个月前,本王……”他刚一开口,便被她凝神打断。
“你听。”秦雨缨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侧耳细听,那方向传来一种奇怪的声响,仿佛……有人捂住了嘴,想要呼救却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