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四维连忙又缩回了战壕里,往冯振义扑去,“狗日的,早不撤晚不撤,偏偏这个时候撤!”
骂着,李四维连忙又拿起信号枪,装了一枚绿色信号弹,冲天便是一枪。
冯振义看得满脸疑惑,“团长,咋了?”
“狗日的,”一丝苦笑爬上了李四满的嘴角,“老子该早些发信号的……一营和骑兵连这个时候过去怕是占不到便宜了!”
一营和骑兵连一直在张裕阵地待命,为的就是给小鬼子致命一击,可是,战机啊……总是稍纵即逝!
“哒哒哒……”
战马奔腾,骑兵连刚刚冲出张裕村,却有兄弟叫了起来,“信号弹,岳家岭方向又有信号弹……”
富察莫尔根连忙扭头望去,一看之下慌忙下令,“行动取消,行动取消……”
“希津津……”
众将士连忙收缰勒马,动作整齐划一。
“咋搞的?”伍天佑也勒住了马,一望富察莫尔根,满脸疑惑,“命令咋变得这么快?”
富察莫尔根也皱着眉头,“阿克敦,你过去看看!”
“是,”阿克敦连忙答应一声,一拉缰绳,调转了马头。
众将士连忙让开一条路来,阿克敦策马而去,如风驰电掣般消失在了山间小路上。
论骑术,阿克敦在骑兵连首屈一指。
岳家岭上,李四维趴在战壕边,举着望远镜,紧紧地盯着小鬼子的阵地,慢慢地露出了笑容,“狗日的,真撤了!”
小鬼子的阵地上,一支支队伍调头上了西北面的山道,那条山道直通曲村。
“撤了好,”众将士也都松了口气,“撤了好啊……”
“快!”李四维连忙放下了望远镜,“先把伤员送回去……”
“啪嗒啪嗒……”
李四维话音未落,却见仝泽辉带着担架队从交通壕里涌了出来,一个个满身血污,神色疲惫,抬着担架就往伤员身边跑去,宽慰的声音此起彼伏,“后生,俺们来了……来了,马上就送你们回去……忍着啊!忍着啊……天杀的小鬼子!”
“唉,”李四维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扫神色疲惫的将士们,轻轻地摆了摆手,“老乡来帮忙了,我们就先歇歇吧!”
连番厮杀,哪个不累呢?
闻言,众将士纷纷瘫坐在了战壕里,掏烟的掏烟,骂娘的骂娘……各自都有缓解疲劳的办法。
李四维也瘫坐在了战壕里,摸出了皱巴巴的香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辛辣的气息直入胸膛,精神却为之一振。
“团长,”阿克敦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咋的了……咋命令……”
“小鬼子撤了,”李四维摆了摆手,满脸苦笑,“老子以为他们还能撑一阵的……命令还是下晚了!”
为将者最难的不是身先士卒,也不是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而是准确地把握战机!
正如长野大佐错失了攻陷岳家岭的机会一样,李四维也错失了绝地反击的机会!
“撤了?”阿克敦连忙扑到战壕边,往山谷里望了一眼,忿忿地骂了起来,“狗日的,跑得咋这么快?莫不是怕了?”
“对,”黄化嘿嘿一笑,“狗日的就是怕了……吃了这么多亏,能不怕?”
“对,”众将士精神一振,纷纷附和起来,“狗日的就是怕了!被老子们打怕了!”
这一刻,疲惫、伤痛、愤怒都一扫而空,只剩痛快!
还有比把小鬼子打怕了更痛快的事吗?
“对,”李四维把烟头狠狠地往地上一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精神抖擞,“搜集武器,清理工事,来日再战……狗日的敢来,就把他们打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