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丑叔叔说要带苏打饼去找爹地,然后苏打饼说肚子饿也不给我吃,苏打饼问叔叔什么时候能简单爹地和妈咪,他们也不告诉我,然后苏打饼说要去尿尿,可是刚走到草丛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苏打饼回想着,然后记忆触及到了更深远的地方,小人儿的表情变得更加悲伤痛苦了。
“他们都说苏打饼是没有爹地的可怜虫,苏打饼才不是……”
夏其煊看着苏打饼缓缓耳朵低下头,小小的头颅面对着他,竟是如此的哀伤,夏其煊不由觉得浑身一震。
他抿着唇,盯着苏打饼看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的软下了声音。
“那你的爹地呢?”
苏打饼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无精打采,“爹地是什么,苏打饼也不知道爹地在哪里……刚刚的叔叔说要带苏打饼找爹地……难道,坏人叔叔就是苏打饼的爹地?!”
夏其煊紧紧的皱着眉头,苏打饼的问话很普通很天真,却像是一颗大石头在夏其煊的心湖里砸出了一个大大的涟漪。
刚刚的反应不能作假,夏其煊在听见苏打饼说自己是不是她爹地的时候,夏其煊的心头那种猛然窜动的感觉不是一般的触动着他。
垂放在身侧的手指莫名的耸动,夏其煊心头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正在循着他的血脉流向他全身的四肢百骸之中,将他生生的被剜了一块肉一般。
他蓦地弯下身子,紧紧的捂住了心口的位置,那里的疼痛正在折磨着他,叫他好似身受万箭穿心般的痛楚。
“坏人叔叔,你哪里不舒服吗?”
抬起头,夏其煊便对上苏打饼很是好奇的小脸,黑眼睛里的光亮,叫他一时间深陷其中。
夏其煊支起身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的摇头说道,“我没事的……你先休息会儿,我送你回去。”
“哦。”
苏打饼乖乖的点点,然后躺回床上闭上眼眼镜,然后又悄悄的眯开眼看了一眼夏其煊,而后又在夏其煊开口说话之前飞快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害怕被夏其煊责备一般。
夏其煊帮着苏打饼盖好了被子,便转身走出了房间,也许连夏其煊自己也不知道,他关门的动作竟是他前所未有的轻缓。
下了楼,夏其煊就看见了被通知而来的苏绒,只见她一脸着急的冲了进来,看见了站在楼梯扶手边的夏其煊,眼睛一亮,急忙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女儿呢?苏打饼呢?!”
“她在楼上……”
夏其煊低声的回答了一句,而苏绒也不等他说完,居然就这么咚咚咚的跑了上去,夏其煊眉头一皱,转身大迈几步,一把将她的手给拉了回来。
“她刚睡。”
苏绒甩开他的手,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害怕,“我要带她回去!”
“她迷药药效没有过。”
夏其煊的一句话,成功让苏绒将迈出去的脚步生生的收了回来。
忽的,苏绒整个人就如同脱力了一般,整个人摔在了楼梯的台阶上,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层灰青,空洞的一双眼看着眼前不断颤抖的双手,苏绒不由打了个冷颤。
迷药这才是五岁的孩子啊!他们竟然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用药!
天知道,当苏绒接到幼儿园园长电话的时候,当她听见园长颤抖愧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当她听见园长说她的女儿不见了之后,就在那么一瞬间,苏绒都觉得她的天地在顷刻间都颠覆了。
她真的好害怕,要是真的这样,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差点离开了她的身边,苏绒不敢去想,她真的不敢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该怎么办。
支撑了她五年全部坚强的动力,苏绒不敢想象要是突然没有了这些,她会怎么样苏绒怔怔的看着前方,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心疼女儿,更后怕着几乎失去女儿的疼痛。
夏其煊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苏绒,浑身的哀伤令人不忍直视,他抽了抽脸部的肌肉,缓缓的蹲下身,深沉的目光同苏绒茫然的视线相对。
“苏绒,你女儿是被人贩子用帮她找爹地的借口骗走的……苏绒,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松口,不愿意告诉她她的父亲是谁,她的父亲在哪里呢?”
苏绒忽的一震,耳朵里像是被一根尖刺刺了进来一般。
“你说什么?”她惊恐的抓住了夏其煊的手,蓦地大声问道。
夏其煊微微后仰着身子,深沉的回答,“这些不是应该你比我要清楚么?你才是孩子的母亲……”
苏绒近乎僵硬的低下了头,眼睛里再一次被惊恐取代。
原来,她一直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初她傻傻的想着能够走一步看一步的念头,都是她一个人的自欺欺人半晌后,苏绒开始笑了起来,呵呵的傻笑着,好像是不能控制一般,就这么傻傻的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