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八月底,距离考试还有五个月,说来长,其实一转眼就到。说句实在话,周楠对这场考试也没有任何把握。现在这个案子一出,他肯定会被免职,以后就算想以杂流混官场也没有可能,只能去考进食。
“真是每每都被形势逼到绝路上啊!”周楠心中感慨。
当夜,周楠头还是有些痛,背心有些发冷。
到天明的时候,竟没有好转。
再看胸口,伤口有点微微泛红,用手去摸温度颇高,应该是发炎了。
我们的周大人病了。
他却不知道,这次刺杀行动空明蓄谋已久,偷藏的碎瓷片上应该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两个太监揭开窗户的封条,让司里的人将早饭送进来。
周楠没有胃口,对那个兵丁道:“劳烦,能不能请个郎中回来帮我号号脉。”
那兵丁吃惊:“司正身子可是不妥?”
周楠:“没什么大不了,估计是伤风了。”
那兵丁就叫起来:“不好了,来人了,周司正病了。”
“什么,快快快,快去请郎中。”衙门里一团大乱。
甲太监见此情形,问周楠没什么不妥吧,又道:“周大人很得人心嘛!”
周楠:“治衙不是治军,不能一味施之以威。大家能够在一起共事,也是一种缘分,当以德服人。”
甲太监:“果然是内书堂的教习,好品德。”
不一会儿,郎中就过来了,看了看周楠胸口的伤,说没什么大碍,就下了方子。
可惜重要来得实在太慢,吃了药,依旧身上发冷。到了午间,伤口肿得更高。到后来,人也发起烧来。
得,这回功课也没办法温习了,周大人只能缩在被窝里养病,这一养就是两日。
在这两天里,吴淼吴大人处于极度的愤怒和郁闷中。
没错,现在道道录司没有设左正,他这个右正就是单位的一把手,可是,下面的人好象不怎么听他的话。
一旦有事,吏员们跑到周楠的窗户下请示。
众人还在下面嘀咕,周司正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天子近臣,一手青词写得那叫一个精妙,陛下是离他不得的。说起来这件案子可不小,按理周大人应该被关在天牢或者东厂里才对。现在却好,只让他回司里待审。由此可见大人圣眷之隆,迟早能够起复。
到时候,说不定会去礼部,不但道录司,就连僧录司也一并管了。
是极,是极,那是肯定的,咱是个粗人,眼睛里只认得周司正,别的算什么几吧?
大明朝官员在政治斗争中落马,又东山再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周楠这种天子近臣,前一刻看似万劫不复,说不好下一刻皇帝心意改变,又提拔重用了呢?
吴淼知道众人不忿自己扣了他们的工食,勃然大怒,对着众人又是一通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