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若雪看着出现在自己宫里气势凌人的权语冰,暗暗嗤笑一声,居然这么早就来宫里堵她,看来这后宫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刚进殿,一只装着热茶的杯子就狠狠的掷到权若雪的脚边。
“万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权若雪冷冷的看了权语冰一眼,不紧不慢的朝她行了一礼,并不接她的话。
“放肆!皇后娘娘问话你竟敢无视!”权语冰身边的大宫女冷声斥道。
不等权若雪开口,权语冰忽然从主位上起身,艳红的唇色配合着她手上靡丽的蔻丹色,怎么看怎么刺眼,权若雪索性别开了眼。
“好妹妹,你只怕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的雨露对你而言会是这样一把尖锐的利器罢。”
权语冰走到权若雪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权若雪只冷冷的盯着权语冰,并不多话。
权语冰也不介意,她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十指,在权若雪的面跟张开又渐渐并拢,“权若雪,如今你的性命便在本宫的手里捏着呢。”
权若雪冷冷一笑,“是吗?”
权语冰冲她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忽然扬了声音,“来人,万嫔不守宫规,拉下去,当众延杖二十大板。”
宫人们纷纷从殿外涌了进来,强行拉着权若雪的手臂,拖拽着便往外走。
整个过程中,权若雪始终没有出声,一双如月的眸子冷沉的盯着权语冰,仿佛洞悉一切,又仿佛在冷冷的笑着权语冰的自作多情。
权语冰的脸色一变,好在下一刻,权若雪已经被宫人拖出了殿外。
噗噗噗噗,木板打到人身上的响声不断从殿外传来,权语冰的脸色这才稍霁几分。
……
殿外,宫旷的庭院中,不知什么时候起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妃嫔,她们冷眼的看着正在场中被杖责的权若雪,眉眼或嘲或讽。
权若雪躺在长凳上,木板扬起又落下,每一下落到她身上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但她硬是生生的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被死死咬住的手掌处渐渐溢出丝血迹,整个人的意识也介乎在清醒和模糊之间。
就要第十九板落下的时候,高德领着万三年匆匆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万三年今日进宫是为了送上那剩下的金票的,去碧华宫前,他让高德带他来了这里。
“你们便是这样照顾我妹妹的?”万三年冷笑,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的跑去阻拦,因为这毕竟是后宫,外男多加走动,对权若雪而言也是一大诟病。
高德看了眼场中,扬了扬眉,淡淡道,“宫中小打小闹罢了,而且万嫔此次确实是犯了错。”
万三年抿紧薄唇,身侧攥紧的手指泛起了青白色,得多努力才能去忽视场中正在受刑的权若雪,好在第二十板落下后,杖责便停了下来。
万三年看了会凳子上一动不动的权若雪,冷沉了眉眼,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不该由着她的任性让她进宫,他微微一叹,从怀里掏出几粒金珠,递给高德,“请公公为我妹妹请太医诊治一番,她自幼体弱,公公转告太后,还望太后看在蜀地的百姓份上,照拂一下我妹子,三年这就不进宫了。”
高德原本看到金珠喜孜孜的神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万三年却已拂袖而去。
他心下暗道,这下可糟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就往权若雪的方向走了过去,对着一些地位低下的妃嫔喝道,“还不速速散去。”
高德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又是内务府总管,加之这些嫔妃地位低下,并不敢出声辩驳,纷纷作了鸟兽散。
这时权语冰面带不悦的从里头出来,“公公这是何意?”
高德笑着冲权语冰行了一礼,缓缓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让咱家给万嫔请太医诊治了下,不说别的,太后说了,万嫔昨夜也是承了雨露之人,理应好好休息才是。”
高德左一名太后,右一名太后,让权若雪的脸色难看几分,对于这宫里的局势,她还是清楚的,如今纳兰瑾轩等于就是个傀儡皇帝,宫里作主的是太后。
“原来是太后的意思。”
杈语冰隐去心头的不满,淡淡一笑,见高德颌首,便挥了挥手,“来人,去为万嫔请太医。”
语毕,她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本宫也不是不通晓情理之人,万嫔犯错在先,既然已经受罚,此事便揭过了,本宫怜你昨夜受累,这几日你便在宫里好好休息吧。”
一番话,权语冰说得得体又大方,皇后的气度显露无疑,权若雪暗暗嗤笑一声。
高德抿了抿唇,却没顺着权语冰的话往下说。
然而,今日注定是权若雪倒霉的日子。
“谁说此事就此揭过了?”
门口处,贤妃冷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