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二十七看见他那银色面具,心中一喜,也是一惊;紧绷的身体却自然放松了,任他拽着自己离开此地。
“肖留白,你怎么会来这里?”和肖留白在山里奔走是件颇累的事,青二十七终是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
肖留白没说话。
青二十七觉得他很好玩,嗔道:“我很久没和人打架了,筋骨痒痒的,你干嘛拉走我?难不成你想陪我练个手?”
“呼!”肖留白居然真的一拳轰向她的门面。
青二十七吓了一跳:“喂!不是吧,你来真的啊!”
银色面具下露出的坚毅下巴似乎没那么尖锐了,青二十七不由地想像,他是在强忍着笑。
无论如何,在这鸟不拉屎、没半个熟人的地方遇见所谓故知让人感觉特别好。
青二十七倒是忘了她和他实在是连句话都没正式地说过,面也没正式地见礼过。
谁让这是个戴着面具又几乎不说话的人呢?
青二十七,真是喜欢在临安的那些深夜。
彼此没有什么表示,他们默默地在长街缓缓前行。
他想他的事,她想她的事;直至天欲拂晓。
而后一礼而别。
“他们有埋伏,你不是对手。”肖留白简洁地说,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冷冰冰地。
青二十七蛮高兴他与她说话:“我才不怕呢!没打过,难道你说我打不过,我就真打不过了哦?这不算!”
“话真多。”银色面具下的下巴弧线又紧了。
青二十七:“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你来做什么?”
他有话,却不说,只留下一句“小心”,便飘然远去。
青二十七始终不明白肖留白到底属于哪一方。
她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就像她也不想伤害他一样。
即便有一天,他们真的站在敌对的两方,青二十七想他们会刻意地避开彼此。
这是可能的吗?
他找到她,这是否意示着青二十七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些势力的眼皮底下?
许立德的作法也很典型,利诱不成便封杀,身为前笔录人、现记者,人们都说青二十七他们手握舆论的生杀大权,何曾想过面对强势的对手,他们也是弱势群体呢?
青二十七单身在此与危险人物见面,是否真的过于托大了?
仰头,时已过晌午,雨后的阳光透过叶子斑斑点点地撒落。
青二十七有点挫败感。
刚回到青龙五桥抬土第十八组的工地,吴六斤像往常一样迎上来,却没有往常那般热情自然:“符……符公子,听说你要到开山一组去了?”
青二十七被他这声“公子”噎住,说道:“六斤哥,你还是叫我符兄弟吧。开山一组也不是多好的去处,怎就让你我生分了?”
吴六斤说:“符公子别瞒我了,您设坛做法请神仙、驱鬼救人的事,全工地都知道了!吴六斤这双招子虽混,可一早就看出来,您定非常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