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她冷淡地问,“我母亲呢?”
“倘若你答应生下孩子,你的母亲就是朕的孩子的外婆,朕自会善待。”
“若是我不呢?”
“你杀了朕的骨肉,就休怪朕无情了。”君佑祺伸手欲触碰她的肩膀,她后退一步避开。他也不怕尴尬,“云儿,当朕求你了。你我之间恩怨非一朝一夕,别再激化矛盾,朕根本不想用你母亲的命逼你,现在是你用朕的孩子,在逼朕!朕求你了,只要你肯生下宝宝,让朕做什么都可以!”
“我要你去死,也行?”
“行。”他苦笑着点头,“倘若朕能看着孩儿长大,看着他继承朕的江山,朕就是死也甘愿了。”他是个废人,能有亲骨血,那就是他的生命延续,是他的一切,让他用命换,他亦在所不惜。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肯死了。”
“朕要活着,保护朕的孩子。”他要活着,完成他自己雄霸天下的心愿!他要活着,找君寞殇那个邪孽报仇!
凤惊云抿唇不语。本来,有时候真是恨不得君佑祺死,现在看他如此在乎她肚子里的宝宝,倒是觉得没必要杀他了。因为,若是等他对孩子付出所有的爱,甚至继承他的江山,再告诉他,孩子不是他亲生的,那他岂不是生不如死?估计世上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
房间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凤惊云终于开口,“只要你再也不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不控制我身边人的自由,不伤害他们,那么,我就同意生下孩子。”
“可以。”君佑祺爽快地答应,“但不包括君寞殇。”
她方要说什么,他先说道,“朕与君寞殇是死敌,就是朕不杀他,他也会杀朕。何况,以他的性格,你这样保他,反倒对他而言是负担,相信以君寞殇的傲气,他不屑于靠女人来保命。”本来,他也可以先假意答应她,连君寞殇也不害,但,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恨不得剁碎君寞殇的骨头、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因为对她存着真心,他是真的不想再欺骗她。
凤惊云怀的本来就是君寞殇的孩子,她也没有得寸进尺,“成交。”
君佑祺听闻这两个字,眼帘黯然,“朕与你之间,难道就真的只有交易?”
“不然,你以为有什么?”
“不论你怎么想,朕是真的爱你,真的爱宝宝。”
她不想看到他,“你出去吧。我想歇一会儿。”
“那好,朕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侍卫会在你房门口待命,有需要,随时吩咐他们,也可随时唤朕一声。”君佑祺又向着慕容澈看过去,“澈,我们许久未见,要不要聊一聊?”
凤惊云眼里闪过一缕警惕,“君佑祺,慕容澈是我身边的人。”
“你放心,他是朕的好友,朕岂会伤害他。”君佑祺唇角勾起苦涩的笑痕,“你就那么不信任朕?”
“你还有何信任可言?”
“朕会慢慢地,重新建立起与你之间的信任。”君佑祺深情地注视她一眼,走出了房间。
慕容澈的魂魄也飘了出去,看样子,确实与君佑祺有话要谈。
凤惊云也不阻止,凭直觉,君佑祺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守诺言。
月亮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裙。房子、树木,影子在地上安祥静谧。
君佑祺与慕容澈的鬼魂于庭院中,一人一鬼,君佑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慕容澈魂魄透明,无影无实。
大批的侍卫官兵已在客栈驻守,客栈除了掌柜与小二,没被允许的情况下,也不会乱走,是以,整间客栈都很安静。
院中冷风呼啸,寒风刺骨。
慕容澈本身是只鬼,不会觉得冷。
君佑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倒也不畏冷。
寂静无声,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澈,你我好久不曾这样散步了。”君佑祺率先打破沉默。
慕容澈声音温雅如玉,“记忆中,你我曾在一处幽静的庭园,对饮下棋。”
“你记起来了?”佑祺语气温和。若是他真的记得了一些不该记起的,那就怪不得他不念朋友情了。
“片断太零碎了,所忆不多。”他如画的俊眉微微皱起,似在努力回想。
“既然过去已经忘了,那也不必太刻意地去想起。”君佑祺见他苦忆,算是一片好心,只要慕容澈想不起来,或许,他与慕容澈还能继续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