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溏!”
她的身子倒下,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诡异的扬着嘴角,他有多么希望再扣一扣食指,可惜所有的力气在下一刻全然失去,他的手重重的垂下,彻底动弹不了。
“不,不会的。”顾瑾易生平第一次失去镇定,他站在她面前,不敢靠近,不敢触碰。
林洁钰听见响声,急忙推门而进,血染上双瞳,异常刺眼。
她明明把男人手中的枪抢走了,为什么?为什么?
顾瑾易软倒在地上,手,颤抖的扶上她的伤口,喊道:“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警卫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掏出手机拨打号码。
顾瑾易却等不及了,抱起地上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门。
林洁钰跟在身后,“我帮你开车。”
顾瑾易感受到自己的衣衫被什么东西熨烫的很烫很烫,他看着自己洁白衬衫上晕染开的血迹,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有着他所有的感官。
“大哥,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林洁钰坐进车内,麻痹着自己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顾瑾易压着她的伤口,紧紧的扣住她因为剧痛而颤抖的身体。
“痛,好痛。”池溏扣住他的手腕,眼泪滑过面容藏匿进发中。
顾瑾易低下头,轻声安抚着:“马上就不疼了,不要睡,你不是说要跟我说话吗?我、我听你说,认认真真的听你说。”
“我可不可以先、先不说?”池溏虚脱的微笑着,“我好痛,不、不想说话。”
“不说吗?”
“你可不可以、抱、抱紧一点、我、我有点冷。”
顾瑾易用力的将她抱入怀中,头贴在她的额头上。
“你、你以前是不是觉得、觉得我很烦?”
顾瑾易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
池溏睁开双眼,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咧开便又因为疼痛而合上,她呼吸有些急,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别、别嫌弃、我、我的幼稚,我、我对不爱的、的人才会用脑子。”
话音未落,她的手松开了他的衣角,声音,在车厢内,刹那截止。
医院内,浓烈的消毒水经久不衰的弥漫在鼻间。
顾瑾易倚墙而站,面颊上波澜不惊,只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忍耐中的不安。
林洁钰拿着一杯咖啡走向他身后,声音低沉,“大哥要不要先去换一件衣服?”
顾瑾易依然沉默,只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林洁钰将咖啡递上前,“我一直以为大哥这样的性子是临危不乱,遇事不急,可是今天看来,你不过也是普通人,也会慌,也会乱,甚至也会焦躁。”
顾瑾易端着咖啡,看着上面漂浮起来的热气,嘴角牵强的往上扬了扬,“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大哥,有些话我觉得我应该说明白,你其实心里也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如今,我看得出你后悔了对不对?”
顾瑾易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空气萦绕在他周身上下,他闭上双眼,“我不知道。”
“你可以试试往前走一步。”
“嗯?”
“就如顾以辰曾经对我说的那样,往前一步,天涯海角,也要如影随形,往后退一步,海阔天空,自此不再相见。”
“……”顾瑾易捧着咖啡杯的双手隐忍不住的颤抖着。
“大哥好好想想吧。”林洁钰站起身,“我今晚就住在医院了,你不用分心去照顾我,好好的照顾好她。”
顾瑾易看着那道身影的消失,疲惫的揉了揉酸痛的额角。
警所内,一声毋需隐藏的声音从羁押室内响出,霎时,负责监控的警员后背阵阵发凉。
齐默噤若寒蝉的动弹不得,他的脚边,玻璃碎片碎了一地,他几乎能感觉到男人那已经蓄势待发的怒火正在噌噌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