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绍玉看她一眼,“他如今人又不在!”
七娘心下一沉。
是啊,如今酿哥哥不在,纵然有心相护,却是山高水远。
况且,七娘自己也知道,这些事,她是不会对酿哥哥透露半句的。
他远在战场之上,担心金蛮子的铁骑还顾不过来,是不该被别的事牵绊的。
陈家兄嫂也正是吃准了七娘这心态,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欺凌。
只怕,再待下去,七娘真等不到陈酿归来了。
“三郎,”她叹了口气,“容我想一想吧。”
绍玉点了点头。
“你这个样子,今日还要见二嫂么?”他问。
七娘摇头:
“改日吧!待我想明白。”
今日她心神不宁,姐姐见着,必然忧心万分。
今日,不是个适宜的时候。
“好。”绍玉也不多劝,“我送你回去?”
七娘点头。
回去。
回到酿哥哥的家。
回到那个没有酿哥哥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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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之中,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
每个人皆深低着头,战战兢兢的。不知因着深秋寒冷,还是因着恐惧,有人已然瑟瑟发抖。
正堂的大门紧闭,里面亦站满了人,却闻不见丝毫声响。
连呼吸声,亦是小心翼翼的。
一切深沉而压抑。
多少年了,没人见过王大人发这样大的火。
他手中紧紧拽着几页笺纸。
扬州城中传遍的,陈家酒肆那才女的文章。
“那臭小子呢?”王大人低沉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王夫人神情紧绷,四下看看,只道:
“已……已去寻了。”
屋中所有人都显得焦躁不安。
绍玉闯祸了。
王尚书幼子在酒肆与人大肆口角,还以武力威胁。
“仗势欺人”四字,已足够弹劾一位复职不久的官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