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也不知为何。
许是受男客那边情绪的影响?或是曾与太学生相交,潜移默化之故?
蔡云衡看了看她,只默然放下碗筷。
七娘又道:
“我的先生,是位正直的君子。流民之事,亦是真实存在!”
说罢,她又兀自坐下,再不多言语。
一众小娘子被驳得哑口无言,皆有些讪讪,只面面相觑。
蔡云衡默了半晌,方道:
“听了这样一番言论,倒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生辰啊!”
众人皆看向她,不知她心中作何想。
蔡云衡垂下眸子,又道:
“其实,邀太学生赴宴的主意,还是我出的呢!”
蔡云衡的本意,不过是想趁着此番,冰释前嫌。日后相见,也不至于冷眼而对。
只是不承想,这让爷爷与父亲那般难堪。
可他们趁着她生辰之故,笼络官员,也是蔡云衡看在眼里的。
权贵家的小娘子,到底还是有许多的不得已啊!
“姐姐也真是的,好好的,邀他们来做什么?”蔡五娘抱怨。
蔡云衡方道:
“他们行事虽是不妥,可本意却不坏。说来,那三份贺礼,我听着亦是心惊。”
她顿了顿,又朝身后丫头道:
“既是给我的贺礼,取来与我一观吧。”
“小娘子……”那丫头有些犹疑。
“去吧!”蔡云衡道,“若有人问起,便说我要看的。”
不多时,几个小丫头已取来贺礼,一一呈于蔡云衡面前。
由于好奇,众小娘子亦围上去瞧。
那些树皮、衣衫、草履,不仅破旧不堪,还隐隐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小娘子们皆是娇娇恰恰的,哪里见过这个?皆猛地退后了几步。
更有甚者,早已拿出丝绢掩住口鼻,满脸的难以置信。
莫说小娘子,便是丫头们,谁又听说过这些物件?
“这树皮,竟是吃的么?”有人惊叹。
“会噎死的吧?”
“瞧着已入冬了,”有小娘子看着那件衣衫,“这般衣物,岂不冻死了?”
“那是鞋子么?粗糙成那样,小足如何能受?”
她们哪里知晓,流民女子的足,因着行路,自然是粗茧遍布,又肥又肿,何来小足一说?
小娘子们看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