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光等着看戏,只怕戏眼,在这贺礼上。
蔡太师的言语倒十分客气。
只听他道:
“你们能来,已是了却了老夫孙女的心愿。贺礼之类,总是太见外了。”
此话既出,蔡太师猛闭了口。
太学生们是天子门生,见不见外的话,岂是他一位臣子能言语的?
蔡太师一向行事谨慎。也不知怎么的,方才竟脱口而出!
想来,太学生的到来,加之郓王坐镇,他到底是有些慌乱的。
而这一切,陈酿与郓王皆看在眼里。
陈酿方道:
“太学本是治学之所,于金银之上,颇为清贫。可太学上下,皆受孔儒教导,礼数之事,却不可荒废。”
蔡太师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一时不知他所言何意。
陈酿顿了顿,接着道:
“太学最多的,不过是诗书道理。自收到太师府的帖子,我等遍翻群书,遍游汴京,终是寻到三件贺礼。”
“不知太师,”陈酿抬眼看着蔡太师,“肯不肯收?”
陈酿的神情虽是温和,却带着难以言表的坚定泰然。
蔡太师纵横官场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被这个眼神蓦地镇住。
这样的神情,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面上倒见不出什么异样,只笑道:
“这等费事,你们有心了。老夫在此谢过。”
陈酿低头笑了笑。
众人遂呈上第一件贺礼。
那贺礼乘在托盘之上,拿红绸掩了,表面凹凸不平,似有鞠球一般大小。
座中之人无不好奇,只伸长了脖子要看。
“那是何物啊?”有官员喃喃道。
“像是珊瑚,”有人道,“那可难得了!”
又有人摇头:
“不像,哪有送珊瑚送那样小的。”
“太学穷嘛!”有人嗤笑道。
“你听那些学生吹呢!”另有人不屑,“教育之所,还能亏待了他们去?”
有人低声道:
“可与太师府相比,太学就是穷嘛!你以为,户部账上那些,便是算数的?”
一时又有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