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眉太俗,楷兄之茶,倒更见清爽些。”
“莨弟果然与众不同。”郓王笑道。
方才净花之时,有花瓣落在碧瓷盥盆中,浮于水上。风过游移,也见出落落之姿。
朱凤英瞧去,颇觉有趣,只笑道:
“你们只饮茶,却不得这浮花的趣处。”
众人好奇,皆望着那处。
她接着道:
“浮花或邻或散,分分合合,人生至味,大抵如此。”
适时,浮花又兀自飘移。
魏林见了,遂道:
“昨日与孙夫子论春秋战国之事,眼下浮花,倒显出合纵连横之态。”
众人见了,齐齐点头,果是一花一世界。小小盥盆中,竟装得天下兴亡。
郓王笑了笑,伸手拨一拨水。
朱凤英也算略通国策,听罢他们言语,只笑道:
“眼下倒见得围困之势。”
郓王正待饮茶,此话既出,他忽顿了顿,也不言语,只拿余光看着朱凤英。
魏林凑近些看,忙到:
“冯婴兄弟好眼力,也好见识啊!”
七娘亦凑过去,点头附和:
“中有一花瓣,瞧着最大,势不可挡,却受多方牵制,不易突围。表兄,此当如何呢?”
朱凤英只道:
“若要突围,必先扰其阵法,攻其不备。再乱其筹划,使鹬蚌相争,我为渔翁。而后,方能以仁相待。”
“攻心为上,恩威并施,果然妙极。”郓王亦点头称赞。
七娘掩面一笑,打趣道:
“小弟记得,楷兄从前说过冯婴是绣花枕头呢!”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郓王笑道,“莨弟亦然。”
朱凤英只瞥郓王一眼,还是这副德行!
“我非亦然。”七娘笑道,“我倒觉着,墨家所言非攻,是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