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歹人又道,“若他们不愿出钱,我瞧那小娘子模样不错,不如孝敬大哥!”
史大哥瞪他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七娘吓得直发抖,往陈酿那处靠得更近。
“哟!”那歹人见七娘发抖,“醒了啊!”
已被识破,再装睡下去也无甚意义。
陈酿缓缓睁眼,直问:
“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冲着陈酿而来,并非寻常山贼,不知是谁有意为之。
此番,倒是他连累了七娘。
几个歹人只笑起来。
眼下瞧清了,他们言语虽粗鲁,可身上并不见山贼痞气。
一个个利落站着,正是训练有素的模样。方才的山野粗话,或许还有另一个出处。
陈酿心道:眼前这群人,只怕是出行伍出身。
“我们是何人你不必知道!”史大哥笑道,“你倒是我们的财神爷!”
陈酿迅速打量着他。眼前的人大眼阔面,发髻只胡乱束了,面上还残有胡渣。
他虽不修边幅,可身姿挺拔,不怒自威,想来,从前兴许有个一官半职。
行伍之人何等警惕,既非寻常山贼,要逃出去便更难了。
不过,这样的人本就有些气性,光是钱财,只怕也使唤不动他们。
陈酿默了半晌,一切关窍,终究还是在幕后主使身上。他看了七娘一眼,她只蜷缩在他身边,紧紧靠着,一动也不敢动。
陈酿直了直背,似要护住七娘,只道:
“大哥既说我是财神爷。那好!大哥求财,我们求命,烦请准备笔墨,我们与家中写信。”
史大哥忽笑了笑。人质怕死,急着写书信也是常事。他从前抓获的俘虏,可不都这样么?
只是,怕死怕得这般淡然,眼前的书生还是头一个。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蹲下来审视着陈酿。
史大哥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只道:
“不急!兄弟下山买笔墨,明日,明日让你写长篇大论!”
陈酿心道:此人到底谨慎。分明故意拖延,让他不得参加春闱,却以买笔墨搪塞!
此时他为刀俎,陈酿为鱼肉,史大哥却还处处小心翼翼。这等心机,不得不叫人毛骨悚然。
只见史大哥朝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门锁一落,也兀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