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佘正东亲自送灏灏上学。
只是他并没有开车,驾驶位上坐的是家里的司机,佘正东陪灏灏一起坐在后排。
“下午放学我来接你,晚上和你妈妈一起去你二叔家吃饭。”佘正东就像是对下属说话一样,语气有些生硬。
话出口后,他就十分懊恼自己。
原来在心里想好了的语气,结果一开口就又全都变了。
不开车就是想和儿子联络一下感情,学着和他相处。
这倒好,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像是在作报告时突然忘记了后面要说什么。
这样的窘迫只有在严芳菲离开的那天出现过。
他在给各校校长还有教育局的科室负责人开会的时候忘词了。
那是他状态最差的一次。
再后来的这么多年里他就没有再犯过同样的错误。
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又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莫名的紧张,害怕,甚至是胆怯。
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儿子相处。
灏灏每次见到他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这让他很没有信心。
经常是到了嘴边的关心话还是咽进了肚子里。
这样的次数多的他自己都数不清楚了。
别人又岂能知道佘正东心里在想什么。
何况灏灏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更是不知道他现在想的是这些。
灏灏闷闷地应道:“知道了,爸爸。”
司机是家里的老人了,早已经见惯了佘厚祥和佘正东的严肃表情。
也深知他们的工作性质让他们不可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只是没想到这对父子竟然是这样相处的。
带着白手套的他不觉会从后视镜里看看后面坐着的这对父子。
这一大一小坐在那里,不光坐姿一样,就连面上的神情都一样。
好像谁欠了他们钱一样。
除了刚才的一问一答外,后面就再也没有听到他们有过什么交流。
父亲的脸望向左边的车窗外,儿子的眼睛盯着右边的车窗外,就像是外面有非常美丽的景色一样。
太过沉闷的气氛,司机觉得白手套都要汗湿了。
心里除了期盼早点到学校外,就是把车开的更稳。
这种情况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比什么都强。
在领导身边开车,只有守本分的人才能干的长久、平安。
他更是深谙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