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够长吗?二十七年过去了,他已经三十岁了,时间真的够长了,可是他就是忘不了。
助手看他脸色难看的可怕,不敢看他,快步退出办公室,他喊住他,“许助,麻烦帮我泡杯咖啡。”
……
和莫池瀚短暂通话后,张奇也不想打电话给傅歆,平他的情绪影响到她。
他朝马路边走去,随着张建国的去世,很多往事也跳到脑海里,知道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确是通过张建国的口。
却不是张清士想的那样是张建国主动告诉他的,而是在他十岁那年,无意走过虚掩着的书房听到了张建国和张清士的谈话。
原来他还有个名字叫“翔翔”的哥哥。
没有像很多小孩子,在得知这个家除了他还有第二个宝贝存在后的各种不满,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非常期盼。
等张清士离开书房后,他就进去找张建国。
对他追问那个叫“翔翔”的男孩,张建国显得很欣慰,他把他抱到腿上,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翔翔是个和你一样可爱的男孩子,他的身上留着和你一样的血,你们都是张家的好孩子……”
拢回飘远的思绪,张奇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明知张建国即将离开人世,却连一声“爷爷”都不肯叫的莫池瀚,他真的会是张家的好孩子吗?
他敢保证说,接近傅歆没有任何的目的吗?
他敢保证说,张清烈和张玲玲的事和他没有关系吗?
……
喝着不加奶和糖的喝咖啡,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内壁,莫池瀚也冷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独自一个人的打拼,他以为自己早冷漠无情,随着得知妈妈的死讯,他不是应该是连血都是冷的了吗?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张建国弥留之际喊出的那声“翔翔”,会身一颤,他是那么的想哭呢?为什么在听到张奇说他已经去世后,心头那么的难过呢?
他忽然很好奇张奇怎么知道他就是当年的翔翔,于是,放下咖啡杯又拨通了张奇的电话。
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个,像是双胞胎那样,张奇心灵感应到他还会打电话给他,手机就住在手里,第一时间划过接听键。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电话一接通后,依然没有任何的称呼,莫池瀚直截了当的问张奇。
张奇像是早猜到他会打电话来问,“患你母亲病的几率是亿万分之一。”
说来也的确是巧合,张奇偏偏上的是军医大学,授课的教授举了个疑难杂症的例子刚好用的是莫池瀚母亲的图片。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用做教学用的资料里,并没有人的长相。
张奇却根据那张时间是二十七年前的病情确诊书,猜到了那个人应该就是翔翔的母亲。
他私底下去调查了翔翔母亲去世的地址,从心理学的角度,他很快找到了北京福利院。
果不其然,那个女人去世的前几天,福利院的确接收到了一个小男孩,他拿出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当年的老阿姨戴着老花镜仔细看了会儿,一个劲的说好像。
莫池瀚就是当年的翔翔,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那时他刚上军医大学三年级,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这些年,越来越想找到翔翔的张建国。
很多事,他不说,不是因为自私,而是有他自己的顾虑。
私底下调查了莫池瀚,他已经是b市某个区的区长,真正的年轻有为,看样子,没有张家的庇护,他过得非常幸福。
生在张家,长在张家,所有的人都以为特权家庭的孩子,哪怕是横着走都是可以,事实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看,身在特权家庭,如果不想坑爹,坑祖宗的话,行事说话比起一般的人更要谨慎。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看似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真的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要说。
这一次是张奇打算挂电话,莫池瀚忽然说:“傅歆是在的部队里吗?”
张奇“嗯”了声,没有否认。
“看样子,你真的很在乎她。”莫池瀚又随口扯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