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许久,只如是淡淡说道,袁修月眸色晦暗,轻轻一叹,她转身看向后,垂眸自离灏凌身前走过。
她的父亲袁成海,是谋逆叛贼,本就该诛连九族!
但是离灏凌却排除众议,执意保全了她和她的兄长。
如此,便已是格外开恩。
此刻她又怎能妄想他此时再放了袁成海?!
退一万步讲,如若离灏凌果真因为她,赦免了袁成海的死罪。
他日待他回朝,必然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为她已然做的太多。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之后,无论袁成海落到何种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深凝着袁修月步下城楼的黯然身影,独孤辰眸色微深:“她如此选择,该是顾全着你,离帝你还真是让人嫉妒的紧啊!”
闻言,离灏凌唇角轻勾了勾。
转头看向独孤辰,他清冷出声:“若是岳王,你今日会如何抉择?”
“袁成海谋逆作乱,当诛!”
淡淡抬眸,迎上离灏凌与他声音一般清冷的眸子,独孤辰眉心轻锁道:“本王行事,从来心狠手辣,一切只为自己着想,若是本王,袁成海今日必死!”
闻言,离灏凌的唇角上扬。
神情微凛,他深吸口气,快步行至龙椅钱,将桌案上的黄旗举起,朝着战场上用力挥动了两下。
见状,钟文德原本凝重的脸色微微一缓。
而独孤辰,则是眉宇一皱,有些不置信的看向离灏凌:“你居然肯放了他?”
“本皇毕竟不是岳王!他即便要死,也不该死在自己儿子手里!”唇角轻勾着对独孤辰淡淡一笑,离灏凌将手中的棋子丢在一边,转身朝着袁修月离开的方向追去。
直到离灏凌远去,独孤辰的视线,才转向阜都城外。
深凝着袁成海仓惶而逃的狼狈身影,他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袁成海会死,却不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离灏凌如此行事,不仅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心怀感激,也会让自己的大将军,倾其一生拥护……江啊!你若是他,为兄便真的可以放手了!”
——
一连住了数日的营帐,再回行宫,袁修月却无心去感受这里的繁华与暖意。
静静的,抱膝坐在暖榻上,她凝望着榻前的火盆,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记忆之中,袁成海对她,一直都不曾给过太多关爱。
虽然,她是他的次女,实则在他心中,她却是可有可无的。
就如袁明月所言,她于他而言,是不过是一颗废子罢了!
心中想着,如今城外的战事该已然结束,她微扬起头,终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在门外而入,正对上袁修月因仰头而低敛的眸华,离灏凌眸色微深了深,抬步行至暖榻前,深凝着她微润的瞳眸,他轻声问道:“既是会为他落泪,又为何不与我与他求情?”
深深的,吸了口气,袁修月抬手拭去眼角的泪,低敛着眉目,紧咬唇瓣道:“他本就该死,我又何必让你因他为难!”
“月儿!”
星眸之中,波光闪动,离灏凌伸手勾起她的下颚,紧皱眉宇道:“此时城外的战事,已然停歇,你父亲他还活着!”
闻言,袁修月蓦地抬眸,望进离灏凌璀璨如日的黑眸之中:“皇上没有杀他?”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