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听了微微一笑,竟猛然伸脚,往徐昶面前地香蕉上踩了一下,顿时将其变为香蕉饼。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光着脚踩的。踩完后。秦雷在徐昶的衣裳上擦擦脚,这才缓缓收了回去。他的意思很明显,你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只有吃我倒在地上的酒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徐昶的脑子反而清醒过来,他终于知道。对方一定要让自己臣服:若是自己臣服,徐继和徐续两个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与秦雷作对。若是自己不接受的话,下场只有一个,徐家从此在南方成为历史……反正是要撕破脸,对方自然先下手为强了。想到文彦博地命运,徐昶发现自己没得选择……这位王爷心狠手黑、肆无忌惮,既然可以将一国丞相枭首于任上,那么自己这空头公爵又算得了什么呢?面对着一个疯狂的赌徒。徐昶终于动摇了。他当然知道,对方肯定会忌惮自己地两个兄弟,可他不敢与他对赌徐家上千口老小、百多年基业,他输不起呀……‘好在他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于我……’一旦这样想,徐昶的心理防线顿时崩塌,便再也没有勇气与秦雷对峙。只见他软软的伏下身去,颤抖着伸出那戴着玉扳指且保养得极好的右手,捡起了地上的香蕉饼……被秦雷用脚丫子踩过的烂香蕉。将那香蕉饼捧到面前。老公爷地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他含着金汤匙降世,一生享尽荣华尊崇,哪里受过此等折辱?带着最后一丝侥幸,他又偷偷看了王爷一眼,却见他仍旧如冰山一般。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中哀叹一声,徐昶抬手便要将那被踩过的香蕉塞进嘴里,却被秦雷飞起一脚,正中右手手腕,手中的香蕉自然也飞了出去。徐昶仍然半举着手,满面错愕地望着秦雷,却听他终于开口笑道:“所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老爷子太节俭了,掉到地上的还要吃。真让小王无地自容啊!”笑容和煦。声音温暖,与方才绝对判若两人。秦雷说着便起身将徐昶搀起来。按在一边的座位上,还端来一大盆水果,呵呵笑道:“您还是吃这个吧!那东西就留给不听话地坏蛋享用吧!”徐昶已经被他连揉带搓的彻底搞没了脾气,将那托盘抱在怀里,面色尴尬道:“王爷……”秦雷微笑道:“你打算听话了?”“老朽永远听王爷的话……”徐昶又要跪下去,却被秦雷阻止。待他重新坐定后,秦雷才沉声道:“你干的好事自己也清楚,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他把后面省略了,任由吓破胆的徐公爷联想去了。徐昶忙不迭的点头,便听秦雷问道:“你们一共贪墨了多少银子?”这个他大体有数,问出来不过是想看看这老小子是不是说实话罢了。“我们一共吞了将近一半地复兴衙门拨款。”看王爷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徐昶才继续大着胆子道:“其中我们家八十万两,他们家一百一十万两。”“他们家?谁家?”秦雷平淡地问道。“卓家。”对于拉一个垫背的下水,徐老公爷还是很热衷的。“你们谁是主谋?”“他们……”“嗯?”秦雷冷笑着伸脚打翻他手中的托盘,低喝道:“再有一次的话,你就不用再说了。”拿他秦雨田当傻子呢?若是卓家主谋的话,自个独吞多快活,干嘛还要跟徐家分赃。果然,徐昶被吓的浑身一哆嗦,终于点头道:“是我们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家里的现钱都变成了复兴衙门地份子,便想从官府里弄些银子周转一下……”欠账的不是祖先,欠账敢不还的才是回答基本属实,态度还算诚恳,秦雷便抛出了自己的设计精美复杂地银票,再将其贴身藏着。这样走在路上,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钱?等到了地头,拿出印签银票,再对上一段黑话。便可以提现走人了。实在是省心到了姥姥家。是以这钱庄开得是时候,是地方。是方法,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了极大的声誉和极好的口碑。渐渐的便有人意识到:‘我把钱藏在家里还招贼,不如直接存进票号,这样多安全啊!反正银票又不怕丢。’因为大同钱庄的银钱支取要走五道程序,分别是验票、验章、验签、验密码,若是犹嫌不安全,还可以要求事先画像,凭画像支取。再强调一遍,最重要的是,不收取任何费用。这才南方百姓看来,简直是王爷的又一次伟大善举。有这种免费的保镖为何不用?所以‘大同钱庄’吸纳存银的数额有如芝麻开花一般节节攀升。再加上它现在并没有什么别的业务,所以南方的百姓们都知道,大同钱庄里有老鼻子钱了。但王爷为什么要做这种‘善举’呢?这不是当时人可以想明白的,不是他们不聪明,而是对钱庄这种划时代的发明,完全摸不着套路,自然也就限制了他们接近事情的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