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的注意力并不在吃食上,而是刚刚那拨人马。
“照理说,追上来的应该是慕容显才对,怎么用了京城防卫司的人?”她有点想不通,“看他们的样子,确实像在抓什么犯人,而不是为了香儿。”
小白菜动了动嘴,想问,最终忍着没问,可心里有了担心。
她跟香儿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二公主去世的时候将香儿托付给云微澜照顾,早把她当作自家人,现在听起来好像出了什么事,难免担忧。
“别急,待会儿我告诉你。”初一留意到她的举动,知道云微澜没她讲那晚发生的事,小声对她说道。
“嗯。”小白菜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慕容显已经在城门处拦过一次,断不能再在这里拦第二次。”文璟却是波澜不兴,“京城防卫司里有他的人,想要寻个理由调度人马并非难事。而且刚才那些人里,肯定也有他的眼线,用不了半个时辰,他肯定能得知封广此行的结果。”
“要你这么一说,他倒还不是太笨。”云微澜茅塞顿开。
“慕容显城府深得很,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他的全部?”文璟好笑地看着她,“只怕连一半都不到。”
云微澜不以为然。
一半不到又怎样,她向来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真败在他手里,也是自己本事不济,怪不了别人。
文二拿来火炉,还有小铁锅支在桌子上,云微澜便忙着热菜吃饭,有种吃干锅的感觉,兴致大盛,将好几个菜都倒进去一起加热,吃得热火朝天,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饭后,风起。
船起锚,一路向南行去。
而慕容显这边,确实如文璟所料,不出半个时辰,便收到了没有找到香儿的消息。
“啪!”一掌拍断一棵手臂粗的树,他铁青着脸,望着那片茫茫无际的江面,声音里隐含一丝愤怒,“没有?车上没有,船上也没有,难道飞上天不成!”
找到那个香儿,就可以证明慕容丹受辱一事是文璟与云微澜所为,他便有理由将他们拦截回京,动不了文璟,动云微澜总不成问题。
找不到,一切都是空谈。
云微澜随文璟回江淮,一定不敢将人留在京都,既然马车上没有,船上也没有,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你带人沿陆路追,多带些人,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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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无声。
时值子夜的江面水波浩渺,夜里起了薄雾,笼住船上那一团幽淡灯火。
朦胧淡薄的光雾渐渐靠近水岸,然后便听“唰”地一声轻响,一卷拇指粗细的绳索笔直飞了出去,精准落在岸边。
一条矫健人影随后而上,将绳子一头在树干上绕了两圈,船便被固定在原处。
另有两条人影跃空而起,足尖轻点绳索,落地无声,唯见轻如薄纱的雾色被翻飞衣袂荡出半团涟漪。
甲板上,一名年轻男子眸利如鹰,警惕注意着周围动静。
舱房内,眉目清秀的孩子望着岸上那几道身影融入夜色中,沉静地合上窗户,替沉睡中的女孩掖了掖被子,又给睡得四仰八叉的肥兽盖了块毯子。
一切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