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眼皮一跳,立刻向下属使眼色。雒詹的女儿在奚娮家,楚司淼果然在帮助雒詹。
“你们到底是谁?来我家干什么?”张守成挡在门口不让陌生人带走儿子和小朋友,沉声又问了一遍。
“请配合我们。”华东介于有孩子在不能言明,只把警官证递过去。
张燕鸥和雒依依很快被带出主卧,华东只留了一个警员配合访问工作,让其他人暂时回避。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目光最终被两个大行李箱锁定,“你们准备出远门?”
“华局长,你摆这么大阵势,不是来问我们去哪里的吧?”张守成握住妻子颤抖的手,戒备又挑衅的反问道。
“有证据显示奚娮涉及一宗命案,现在事情已经在网上闹开了。为奚娮着想,我希望你们不要隐瞒,配合我们尽快找到她。”华东心里拿捏一番,还是决定申明事情的严重性。
“不可能!你别胡说八道!马上离开我家!”奚惠敏又被“命案”二字戳痛耳膜,突然跳起来大喊。
张守成见她激动的往华东面前冲,赶紧将她拉回身后护住,“奚娮不是被你们派到外地去查案子了吗?我们没问你们要人就不错了,你们还反过来问我们?”
“外地?谁告诉你们的?楚司淼?”
张守成听着华东质疑的口气,仅剩的耐心被磨尽,“我们还要赶飞机,不送。”
华东因为对方不配合的态度更加烦躁,直接向下属打手势,“请他们走一趟。”
说完,他径直出了大门,又给包禹杰去电话。反馈来的消息不出所料,楚司淼家也没人,这是畏罪潜逃的节奏啊。
从家到浦江分局,从生气到悲痛。奚惠敏和张守成错过了一次愉快的家庭旅行,迎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停尸房的冷柜开启,奚惠敏的心理防线一溃千里,几近哀嚎的空哭声穿透厚重的防护门,久久回荡在走廊上。
“栗栗,栗栗!”奚惠敏不管不顾的把手伸向冷柜,又被张守成紧紧抱住没有成功。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放开我,放开呀!”她拼命的挣扎,瞪得浑圆的眼睛死死盯着米栗毫无生气的脸。
前后不到一小时,她的世界就天翻地覆。米栗死了,杀她的嫌疑人还是奚娮!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让她如何接受?!
“惠敏,不要这样,冷静一点。”张守成强忍着心痛,扳过奚惠敏的肩将她抱住,不让她再回头去看米栗。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奚惠敏抓住张守成的胳膊摇晃,祈求的问,“你快告诉我,这个人不是我们栗栗,只是长得和她很像!”
张守成看着妻子满脸泪水的样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躺在冷柜里的是他们夫妇俩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们倾注了许多关爱干女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会不痛心。
“守成……你说话……说话呀……”奚惠敏的哭声在张守成的沉默中渐小,心里仅存的一丝幻想被他避而不答的态度浇灭。
张守成缓缓摇头,终于从齿间挤出一句安慰,“别太激动,身体要紧。”
奚惠敏一口气接不上,只觉视线天旋地转。老天爷啊,你这究竟开的什么玩笑,太残忍了。
这一天是华东从警以来最混乱的一天,面对了伙伴变节,家属崩溃,还有几十个对楚司淼忠心耿耿的下属集体爆发。
当他平息了又一场“肢体冲突”后,不得不再次增加看守专案组和一大队办公室的警员人数。里面的刑警各个都是精兵猛将,又是楚司淼和奚娮的坚定拥护者,如果不看住他们,他这个副局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华东等来增员,又仔细交代一番,才拖着疲惫的脚步上楼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啪!”门一开,华东手里的记事本就掉在了地上,办公室里的一个人和这声闷响都震得他反应不及。
“华局。”楚司淼负手站在办公桌前,淡淡的朝受惊过度的领导打招呼。
“你,你小子……”华东迅速锁门,猛眨了两下眼睛。他不会是太累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吧?
楚司淼看着他像个木偶似的全身都僵硬了,眼底划过意味深长的精光,“你不是要抓我吗?现在我来了,你又何必这么吃惊?”
“奚娮在哪里?”华东顾不上考虑其他,捡了最要紧的问。谢天谢地,楚司淼还没糊涂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他能来就表示还有转圜的余地。
楚司淼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给了领导一点时间平复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