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大夫,就快到了!”有属下将查探的消息告诉神医,“再转过一个弯儿,第二家就是方老爹和田大娘的家。”
“你们几人先行回去!”神医传亦望了里周的村民,思虑了一下,吩咐身后的属下道。
几个属下得了令,快速翻上马背。疾行离去。
马蹄再次没入水滩沟壑,再用力抬起。一阵阴风便在神医耳边呼啸而过。
眼睛再次瞅去,那几个骑马的属下早已不见了踪影。唯有马蹄余音还阴魂不散地萦绕在耳边,听得人心惊胆战。
神医传亦呼一下跳下马去,牵着马儿缰绳,走路前往方老头子的家。慢慢地,黑靴泥垢已厚,迈步已然艰难。而后住房快要入了他眼帘,又禁不住神采奕奕。乡村里的景物自然清新,乡村里的空气新鲜舒适。他忍不住多嗅了两口,才推开了栅栏门。
“有人在么?”
里屋田氏端着放有绿豆的筛子走出来,疑虑重重地扫了神医传亦一眼:“你要找谁?”
“请问这是否是方翎姑娘的家?”神医传亦开门见山地问道。
田氏误以为是官府中人前来捉拿他们,不免心下吃惊,忙朝着里屋正在灶台忙活的方老头子喊:“老头子,老头子哎,你快出来,快出来!”喊声凄清,透着易人察觉的恐慌和害怕。
这边方老头子正在生火,锅中的水也趁好烧开了,那边自家媳妇儿又声嘶力竭地一喊,心下当时便有些茫然。不及放下手中干菜,就径直走出来,看着田氏,平和地急道,“哎呀,你叫我干什么,这锅里的水都还没盛呢?”
田氏不动声色地走到方老头子身边,猛力地掐了方老头子一把,手指颤颤地定着家门前笑颜如沐春风的神医传亦:“有人,有人……”
方老头子顺着田氏的手指瞥过去,心也跟着一惊:“你,你是……”
神医传亦再次有礼地走到跟前,傻乎乎地问:“不知您二老可是方姑娘的爹娘?”
田氏拉了拉方老头子的衣袖,心虚地发抖,吞吐半天,才道:“不不……不是,你……你认错人了。快到别处寻去吧!”
神医传亦面上一笑反问道:“我的手下是不可能出差错的。”他上前两步,再次作了作揖,“二位不要害怕,在下此次到访,并无恶意。只是心存疑惑,想要向二位请教。”
方老头子拿开田氏的手,沉着地走近:“你跟我去到那边谈谈吧?”而后扭头吩咐田氏,“去泡两杯茶过来!”
田氏不放心地跺了跺脚:“哎呀,快去!”
方老头子这么一催,那田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心有担忧地转进屋去。
方老头子在靠近磨房的地方,搬了一把长凳,亲切和蔼地说:“你说吧,找到我这老头子家来,是想打听什么?”
“不知方翎姑娘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女儿。”方老头子发虚地回答,“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那敢问老哥哥,你……你觉得现在方翎姑娘同以前的方翎姑娘有什么反常么?”神医传亦在了解这个关系,不禁再直言了一句。
“同以前没什么差别!”方老头子害怕这个事实被捅破,“她还是我的女儿,还是我的乖女儿。”
方老头子担心,他担心自己的疑惑脱口而出之时,就要面临着他女儿方翎凄惨死亡的后果。很多次,他都不愿意去想,总害怕每每想起他女儿方翎的脸,是在莫名的哭泣和流血。
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他几乎是本能地否定这事实。完全不是因为田氏那些可能会惹上祸端的提醒话。
神医传亦从方老头子的脸上貌似觉察到了什么,不由得一愣:“一点儿反常都没有么,还是老哥哥你……”
“没有,不是!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方老头子心急如焚地站了起来,态度强硬,“请你以后不要到我们这乡下地方来了,这里没有你们要寻的官家小姐,只有我的女儿方翎。”
神医传亦错愕。他同他没有提到过半点儿卿羽将军的事儿,他何以说出官家小姐四个字?
“等等。”神医传亦拦下他,“老哥哥,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还是方翎姑娘不是你的女儿?”
“不,她是。翎儿就是翎儿。”方老头子惊慌失措地推开他,眼眶通红。
那边田氏听见动静,一把将手里泡好的热茶泼出去,泼妇骂街地说:“你……这人有毛病吧,我们村里面儿没有你要找的官家小姐,你……来错地方了。”端着空空如也的茶杯故意伪装道,“你……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啦!”
神医传亦好言相谈的希望破灭,只能低沉有力地回了一声:“好吧,二位最好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否则但有一丝希望,我家侯爷也定会将事实真相查究出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语气又有些平易近人,“二位,不瞒你说,我们二姑娘并非能像一个普通人过活着。她身上还扛着所有的重担。若不能恢复她真正的身份,恐怕不只是她,整个家族都要给毁了。”
方老头子和田氏听着这样的话,不觉额上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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