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传亦呵呵笑道:“侯爷,传亦说地也是最坏的打算。谁又知道您这腿两天后就不会自己好了呢?”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浮夸,但对于梦想幻灭的老侯爷来说也算是几丝希望。
“哦,传亦啊。”老侯爷红肿着眼眶,又想起了什么,“上一次你同我说,羽儿……她有下落了,是吧。”
老侯爷不确定自己是否是病中幻听。
尽管还未见到卿羽将军本人,但好歹他得了地址消息。只要按照好友钟二伯说地,断能找到二姑娘的下落。
于是,他朝老侯爷点头:“是,二姑娘的人已经找到了。到时候,传亦亲自去接她回来。”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老侯爷强撑着的瞳孔慢慢地合上。
这些年,无论是朝堂上,还是生活中,他都累极了。
神医传亦担忧地望了一眼,轻轻走近,将盖在老侯爷身上的棉毯往肩膀上拉了拉。
走出大门,路总管立马站了起来,似有心事,面色惨白一片:“传大夫。”
“什么事?”神医传亦兜着袖子,瞥了瞥他泛红的眼睛,不明其意地问,“你哭过?”
路总管慌张摇头:“属下……没有。”
“没哭,眼睛怎么像猴子屁股。”神医传亦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诚恳地拍了拍晚辈的肩,“不要担心,老侯爷已经醒过来了。”
“传大夫!”路总管在神医传亦踏下门前石阶的时候,及时跑了前去,单膝跪地,严肃认错:“属下……属下有罪!”
“你有罪?”神医传亦淡然一笑,“老侯爷的病是突发的。你未能阻止他,也还正常。不用如此自责,老侯爷若再调养几日,身上的伤应该就能好了。”
路总管声音哽咽:“不,传大夫。属下……属下对您撒了谎。”
“你想说什么?”
“老侯爷强行下地是因为看到了……看到了……卿湄大小姐?”路总管声音都是哆嗦的,似乎很害怕因为自己的没阻止造成什么意外的后果。
神医传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只觉他双目炯炯,整个人看起来神采焕发:“你起来吧,这事儿老侯爷已经同我说了。老侯爷生了病,而你却武艺超群,所以下次万勿再出类似的事情。”
路总管朗声一喝:“是,传大夫。”
他脚步刚顿下去,路总管又犹疑地叫了声儿:“传大夫?”
“还有事儿。”神医传亦困惑地负手。
路总管声音沙哑:“上一次你让属下将龙行镖局送来的东西处理了。但是府里两个小厮不听话,在晚上将它偷了去。然后……”
“什么,东西不见了?”神医传亦蹙着高高的眉头,一把揪住路总管的衣服,“现在找回来了么?”
“东西找回来了,可是……”路总管面露不忍,“那两个手下却消失在了后院墙角。”
“消失?”神医传亦听不懂。
“传大夫,属下已派人将弟兄死的地方围了起来,正要向你禀报。”路总管说完,立刻垂下头去。
“快带我去!”神医莫名惊慌,抬步大步流星地朝后院而去。
自走廊而出,再过了个拐角,便来到植了一棵秋桂的后院。此刻,桂树还未开花。是以还只单纯地残留着水露青草的花香。
再往里走一小半会儿,就来到了后院墙角。后院墙角外面通往大街,看样子那两个盗了东西的小厮是想将东西从后院给移出去。
路总管指着院墙,向神医传亦介绍:“看来他们两个小厮是想从这里将嫁妆和丧服给偷出去。”
“就算他们逃出去了,怎么会连东西也不要了?”神医传亦专注地盯着地上放着的嫁妆和丧服,心中揣测,“真是太奇怪了。”
路总管抱手:“传大夫,这两个兄弟所穿的衣服在这儿。”
“连自己穿的衣服都没带走?”神医传亦更加好奇了,随意拿着衣服看了看,不仅内衣,就连亵、裤都脱了下来。掂量衣服之时,不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传亦面色一黑,当下喝道:“快,快让开!”
围拢在院墙的几个弟兄见传大夫如此心慌,各个纳闷地退了三步。神医传亦朝身旁的路总管摊开掌心:“快,拿棍子来!”
“是!”路总管转身,扑腾一下跃上房梁,从院墙外的大树上扭断了一根再次奔下来,“给,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