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奉灵斋内点着几百支白烛,位于他们头顶的藻井上绘着五圣千官图,场面壮阔。
上百的牌位依次递层而上,每个牌位前都有一盏小小的长明灯,每一层大概摆有十个牌位。
一个摆在第三排中央的牌位引起了晏枎虞的注意,那个牌位上没有名字。
“枎虞,你为为师护法。”
“是师父。”
晏枎虞跪坐在蒲团上,手拿提钟闭眼诵经。
她在豫州时就做过多次祈福使,此时该念甚么经,她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杨遒穿着法服念完三句经法,脚踏罡步手握三清铃,左右走三圈。
此次幽醮不是大的法事,仪式步骤就相对简单。
宽阔的大殿中,她诵经的声音轻轻回响着,温柔虔诚,和手中提钟发出的声音相得益彰。
趁杨遒做法的功夫,她偷偷睁眼瞧了他一眼。
谢政玄笔直跪在蒲团上,目光紧盯他正对面的无字牌位。
“起香。”杨遒拿着冲天令牌面对祭坛。
晏枎虞放下手中的提钟,从祭坛前抽出三支香,用香火点燃,递与他。
她小心观察着他,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种平静的悲凉。
即便她不知他在这里供奉的是谁,也能感受到,这个牌位代表着的人对他非常重要。
一般祭祀亡灵,前来祭拜的人都会说些甚么,他却一句话都没说。
上完香,杨遒做最后收尾,噀水一次。
铃停,仪式结束。
谢政玄起身跟杨遒道谢,“此次事宜麻烦无闻道长了。”
“世子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分内的事,牌位在我奉灵斋,我们就有为它做好一切的职责,再说要是让能他们安息,也是我等功德。”
“贫道送世子出去。”
谢政玄点头。
晏枎虞自始至终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他除了刚开始看了她一眼后,就再也没有看她。
杨遒和谢政玄一路说着话,几人脚步才到湖水边,送她进御云观的那位去情道士脚步匆忙过来。
去情对着杨遒道:“师叔,师公有事请您过去。”
杨遒:“师父没说何事?”
“说是关于天贶节的事情。”
天贶节是大亓一年一度非常隆重的节日,每每都要举办祭祀大典,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既是天贶节的事,无闻道长快去吧。”谢政玄道。
“那贫道就不送世子到门口了。”
末了,杨遒头一偏,“枎虞,你送世子到门口吧。”
晏枎虞拱手,“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