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不劫还是很固执地伸手去遮南无生的眼睛,跟他说:“不要看。”
不要看清他这一身丑恶嶙峋。
南无生先是沉默,然后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弄疼了他,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对他说:“好。”
南无生抓着宁不劫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像是某种抚慰。宁不劫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扯着被子试图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然后他那只手被南无生攥住。
十指紧扣,钉在那里,无处可去。
细细密密的兰香织成一张网,宁不劫深陷其中,逃无可逃,避不可避。
檐外起了一阵风,未关的窗透进几丝冷意。
宁不劫咳了几声,很快便感到南无生温热的手掌抚在他微凉的背脊上给他顺气,传给他一种暖意。
没有很炽热,却经久不熄,余温一路撩烧到他心底。
宁不劫续上一口气,用沙哑得厉害的声音小声小声的叫唤:“先生君先生”
“我在。”
宁不劫听到南无生这一句应,安静了一会儿,却也只安静了这一会儿,又像是魔怔一样开始叫南无生的名字。
“南无生、南无生”
南无生叹了口气,揽着宁不劫细瘦的腰再次把他揽进怀里,让他贴着自己,又亲吻着他的眉眼,一遍遍对他说——
“我在。”
宁不劫没有再躲,或许是失了力气,又或许是单纯想要放纵自己沉溺。
好风好月,良辰良景。
宁不劫闭上眼昏睡过去前的那一秒尤在想——
这妄境未免太过混乱旖旎。
【其七】
宁不劫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午后。
外面没有在下雨,不重不薄的云遮着太阳,空气温润清新。
难得是个好天气。
屋子里不见其他人,冷冷清清。
他没有起床,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喧嚣了一夜的脑子难得安静下来,他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实物还是虚景。
宁不劫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想找自己的东西,在床边矮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里看见自己四分五裂的面具。
他把面具的碎片抓起来放在自己眼前看了一会儿,又轻轻放回去。
不是妄境。
凌乱的头发落在他肩颈,带起阵阵轻微痒意。
宁不劫伸手拿了梳子,想将头发如往日一般高高束起。
他梳到一半便因为胳膊酸得厉害梳不下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呆坐在被子堆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南无生从宁不劫背后凑过去,很自然的从宁不劫手里拿了梳子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