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陆太太,你们都在。”
话里客套不乏敬畏,这个田医生,好像挺怕陆时的。
毕竟他个把小时前也在医院大门口喊过我陆太太,没有细微的抖音。
我推开陆时,“嗯,我在。”
比我那种类似被抓-奸的慌乱,陆时很镇定,“田医生,温知雪怎么样?”
田医生说:“目前情况是稳定了,她这次应该就是受刺激太大晕倒的。我在里面待这么久,是怕她复发。目前可以确定,温小姐明天早上醒来,应该还是我们喜欢的温小姐。”
“我们”喜欢的温小姐,应该就是那个正常的把自己活得极为精致的温知雪。
陆时颔首,“田医生,温知雪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和林舒先回去了。”
田医生悄悄扫了我一眼,又与陆时对视,脸上写着“我有话想说但我不敢说”。
我都能看出来,陆时更能看明白。
“田医生,有话直说。”陆时跟他说话,是极为平缓的调子。不像是对下属那样带着威慑,也不想跟我好的时候那么宠溺。
可看田医生如临大敌的表情,还是被吓住了呢。
犹豫了几秒,田医生终于开口,“陆先生,温小姐的病情摆在这边。眼下虽然我正在努力将她彻底从泥淖里拉出来,但她终归没出来。我希望,你们近期内不要再刺激她了。”
陆时脸色寻常,“我会的。田医生,你尽力救她。实在不行,我可以再找其他行的医生。”
后半句,真不知道是陆时在威胁还是缓解田医生的压力了。
反正,田医生是理解成了威胁。他脸如菜色,送我们两个走到电梯。
我脸色也不太好,因为刺激温知雪的人,实际上是我。
可当时的情况,我再来一次还是会刺激。
倘使我提前知道温知雪对陆时一直抱有某种幻想,我也不会太温柔。陆时对她有过爱,也有过疚,但我没有。
电梯内就两个人,我适才悄声吁了口气。
“陆时,温知雪醒了后,你想怎么办?需要我去跟她道歉吗?”
我最多道歉我不知病情直接把她激到了医院。
电梯到底,“叮”的一声,门徐徐拉开。
陆时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大步走出去。
他人高腿长步子大,我必须很专心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因此,坐在他车里后,我才有机会重复问,“陆时,温知雪醒了后,你想怎么办?”
他说:“林舒,我去跟她解释。我去跟她说,我不能再让她以为我是她的男朋友了,因为我真的已经是林舒的合法丈夫了。而在我心里,我的妻子也只有林舒。”
这话突如其来,我一直拎不清他是真的要这么说,还是眼下哄我。
但我没有质问他。
如果这是他真心诚意的,我再犯脾气冲几句,太伤人了。
他把车开出了医院,等红灯时,他突然抓起我的手,细细揉捏,“林舒,我是认真的。”
我本来想翻个白眼开个玩笑,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于是乎,我瓮声瓮气地“嗯”了下。
陆时笑笑,绿灯了,他重新开车。
回到家,嗯,我们的家。
我的车陆时让秦淮开回来的,他说要在门口等一会他,让我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