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外,是连片的农地,大叔挽着裤腿,手中拿着鞭子,追着牛屁股正在田间翻地,大婶拿着锄头清除壁上的杂草。在充斥着高科技产品现代化的今天,这里犹如陶公笔下的世外桃源。
然而,对于王家兴来说,他更关心的是村庄外的一块菜地,思量着距离人们耕作的地方有多远,现在下手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还有,作最坏的打算:万一被发现了该向哪儿撤退。
观察周围的地形,王家兴有十足的把握在被发现的前提下不被抓住。随后指着村旁的一块菜地说:“准备行动。”
陈亚东目测了一下,两人现在距离菜地少说也有数百米,其间还得穿过几条空阔的田梗,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是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的。然而更危险的是,王家兴说的那块菜地就在一户人家的房屋右侧,开门就能看个清清楚楚,无一掩体。
陈亚东收回目光,问道:“就这样冲过去?”
王家兴说:“不然呢?”他掰着手指头对陈亚东说:“你听啊,哥给你分析一下:如果我们偷偷摸摸地过去,不被人瞧见则已,一旦被看见,从你鬼鬼祟祟的表情,很容易被人猜到你是来偷菜的。相反,堂堂正正地走过去,被人看见了也没什么。”
“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王家兴鄙夷说:“你这就叫做贼心虚。”
陈亚东无语至极,“要是全天来的贼都像你一样,社会还不乱了套。”
“从管理者的角度来说,的确不希望出现我这种聪明人。但是,站在我们现在的角度,是什么?是贼!所以,这就是战略。子曰……”
陈亚东额头上几条黑线,废话真多,不等他说完,陈亚东站起身,大步流星向菜地走去。
“诶,你等等我……”
王家兴快步追上陈亚东,两人这这么明目张胆,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近菜地。
随着距离的缩短,两人的小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动起来。陈亚东时不时地四处张望,观察敌情。
不过,也正如王家兴所说,两个贼人胆大包天,却没有引起人们的怀疑。不大一会儿,两人终于走进了菜地。而眼过之处,都是绿油油的大白菜,还有娃娃菜,卷心菜好多好多。两人对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在菜地里。以菜叶掩体。
面对着满目琳琅的大萝卜,王家兴正想伸出魔爪大肆掠夺,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嗓音:“那是谁在菜地里,别把菜弄坏了。”
这声音如同一道雷鸣在王家兴脑海中炸开,自己还没动手,怎么就暴露了?他看向不远处趴着一动不动的陈亚东,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发现敌人。
陈亚东眉头紧锁,刚才一心就落在眼前的白菜上了,完全没在意声音从哪儿传来,现在敌暗我明,不占丝毫优势。更可恨的是,自己又不敢抬头。他只得稍稍仰起一点儿,看看主人家的院子,哪有半个人影。
从陈亚东焦急的表情,王家兴就知道坏事儿,现在自己只好就这么躺着,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开溜了。其实,他俩要是知道对方的位置,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你们两个是哪儿的?”
这一次王家兴可听清楚了,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他扭过头,透过菜叶间的缝隙向上一瞧,只见上方一户院坝前,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妈的,躲个屁啊!对方居高临下,整个菜园子尽收眼底,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他们从一开始的判断就出了问题,完全没弄清楚这菜园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其实,王家兴陈亚东并不在乎于偷菜的本身,而是追求偷菜的过程,体验那种偷偷摸摸心跳的过程。然而,现在即便是被人家盯着,有的只是羞愧,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人长大了,胆子也跟着在长啊!
陈亚东询问道:“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空手回去?”
王家兴收回目光说:“还能怎么办,没被人逮到那叫偷,被发现了还不走那就是抢了。性质是不一样的。”
陈亚东说:“我渴了,要不去主人家讨杯茶喝了再跑?”
“这主意不错,不过,就怕人家没给你准备。”
两个贼人在主人的怒视之下,竟然不要脸地讨论起来。那老奶奶站在那儿,见他们一动不动,开口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还不出来,菜给我踩烂没有嘛!”
“你打算趴到什么时候?”陈亚东不忍心说:“老奶奶看是要发火了。”
王家兴说:“再等等吧,现在出去多丢人现眼呢?等会趁她不注意,我们再溜走。”
陈亚东无不担忧说:“万一她追下来怎么办?”
王家兴嘿嘿一笑,自信满满说:“别说我欺负老人家,就算她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她也逮不到我。”
“万一,她请帮手呢,她家里还有年轻人,到时候怎么办?”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打工了,即使在家务农,现在也该在山上干活儿,哪会有时间来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