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哑着嗓子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过是个三等宫女,在主子跟前说不上话,在外面也要受人欺凌,凭什么她就能在娘娘身边伺候,我就得整日在后院洗衣?”
她指着苏果,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凭澜垂眸看着她,道:“这不是主因,宫里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没有什么不同。”
四喜低下头,声音异常嘶哑:“我就是嫉妒她,也怨恨娘娘一心向着她,信任她,我不甘心。姑姑说的什么主子,我一概不知情。”
她这么一嚷嚷,倒是把旁边三个宫女吓了一跳。
凭澜看她们听了四喜的话无所动摇,心里头宽慰,面上却还是冰冷如霜。
“四喜啊,你还是不懂宫里面的规矩,你的好主子兴许也没跟你提过,这味相思子,就连太医院都没有药底,你作为一个三等宫女,又上哪里寻来?”
四喜被凭澜冷冰冰噎了一句,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凭澜又说:“从你跟随娘娘至今,确实未曾多出南华殿,但入夏之后天气炎热,你偶尔也要出宫去取夏冰,尚宫局的冰室,有人同你接头吧?”
四喜脸色微变:“姑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
这会儿的她,看起来跟往常一样乖顺,刚才的癫狂和埋怨都消散开来,仿佛她还是旧日里那个羞涩贴心的四喜。
她会笑嘻嘻跟李令姝说:“娘娘,神鸟病好了。”
她也会跟李令姝保证:“奴婢是您的宫女,当然要跟着您啊。”
这些话,李令姝都记在心里,一直未曾忘却。
不过过了三个月,人怎么就变了?还是……她所表现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李令姝叹了口气,终于说了事发后的第一句话:“四喜,你说实话,本宫保你一命。”
四喜浑身一颤,她偏着头,不敢去看李令姝的眼睛。
李令姝对她很好,她犯了错,李令姝会教导她,便是惩罚了,也都是不痛不痒的小手段,从未真正伤过她。
在南华殿的几个月,她其实挺高兴,也挺平和。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四喜眨眨眼睛,任由眼泪从眼睛中滚滚而落:“娘娘,奴婢没福,怕是伺候不了您了。”
她说着,给李令姝磕了三个头,自此不再多言。
李令姝看着她瘦小的身子,想到她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若是在现代还只是个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