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见听不下去,又碍着大家和和气气不好提脚就走,他只能忍辱负重地大口灌咖啡。
伏见最近的计划很是简单,他重新捡起了过去放置数年的拍摄,打算出一套摄影集。宗像看了他的初稿,点头认可。
影集并不耗费太多脑力,只是需要来回奔波。
伏见觉得同事们说得有些道理,但他并不认为宗像做得不对。
宗像是正确的,唯有杰作方能当得起读者的热切。
诚如秋山所说,这是个文化死亡的年代。能够真正理解作者的人如沙中淘金屈指可数。但他已经不在乎是否能够取得理解,这样的心态反而在某种程度上与许多名家的心境不谋而合。后世称之为“情操”,或者叫做“傲骨”。
宗像看出他心里的苗头也并不加以阻止,任他自由生长。
他现在并不只为读者写作。像癫狂的作曲家和歌者,他在心中反复为某个存在无休止地吟唱着。与其说是真情流露,不如说是彻底的发泄。
他常在拍摄的地方长久地发呆,因为这地方他曾经来过。过去是两人同行,现在是孑然一身。
旧景如旧,旧情难再。
他有时憎恶这样深陷爱欲的自我。
有如被酷刑折磨。
然而打开的心锁无法关闭。
简直像是患了无药可救的绝症。
寒流加剧,许多人都传染了感冒。伏见也不能例外。
他本来就不太擅长照顾自己,天生又多病,过去有八田提点着他多穿些,后来淡岛和宗像也会唠叨他重视健康。
现在大家都在忙,伏见也不顾严寒,经常开车去其他城市取景,趁着深夜在郊外拍夜景。凌晨再赶回去写稿。他没有空闲的时间,空闲时间都被灵感填满,他写计划内的东西,也写计划外的东西。灵感如洪流决堤一般淹没了他的生活。
于是真的病倒了。
麻烦。头疼。伏见只能打电话去社里请假。
宗像为了并社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工夫鸟他。
“要不要着人给你送点药?”淡岛给他打电话。
“我自己会买。”
结果就是八田去S社找伏见,得知了伏见病假在家的事情。
本来他算定了今天是伏见的交稿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拜访居然扑了空。八田犹豫了一会,决定去探视一下。
说是探视一下,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麒麟臂。做了培根炒饭在保温盒里拎着,还买了点心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