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也需要去挂个号。
崔勉将自己憋成一只王八,迷茫想道。
顺便我再问问医生,究竟有没有谁成年后性别二次变异的案例——如果不是病了,我怎么会染上Alpha的矫情,一闻同类的味道就恶心?!
崔勉沉默咆哮完,绝望地用车上的一次性白床单将梁亦辞连身子带脸罩住了,表情如丧考妣。
他维持这种诡异气氛一路到了市立医院,以至于前来迎接病人的小护士们吓得脸色也不好看。她们战战兢兢掀开被子,生怕从里面瞧见一具灵魂早已驾鹤西去的身体。
而另一边。
楚悕来不及晾干满身潮意,就义无反顾跃入比深海还旷寂的梦里。
这种安静等待自己陷下去的失重感,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这一年间,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个午夜来品尝这种感觉。
结束发情后,楚悕敛回了所有亦真亦假的脆弱,即便是处于深睡状态,别人也休想从他脸上窥见半分真实。
他蜷起手指,缩在被子里的双腿抽了抽,任凭心脏在梦境里惊涛骇浪,表情依旧平澜无波。
*
梦里的剧情挺新鲜。虽然主角还是过去那道影子,可基调明显不似以往那般浪漫明快。
除此以外,经历睡前兵荒马乱的那一遭,楚悕终于能拨开浓雾,替梦里Alpha模糊的剪影绘上眉目。
梁亦辞精致的眉眼活生生地撞向视线,配合满头无暇打理造型、随意散在颈后的银丝,显得格外浪荡多情。
然而梦里的楚悕,并没能分享到Alpha哪怕零星的温情。
“我不信!”楚悕错愕而愤怒地质问,一时间竟然忘记用敬语,“你再说一次?”
“既然你都调查到结果了,”梁亦辞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又何必多此一举,刻意从新校区跑回来问我?”
“您真的……答应替政府做二十年的研究?”楚悕近乎悲怆地颤声问,双眸一派迷茫。
梁亦辞没正面回答,只叹了口气。
相处那么长时间,明里暗里的观察记录都足够塞下鲸鱼的肚皮,楚悕自认为很懂梁亦辞,就好像笨熊再笨也不会在熟悉的森林里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