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确定关系,带给我和你师母看看。”金怀良对爱徒视如己出,希望她幸福,“外在条件不重要,责任心强,对你好最重要。”
徐百忧颔首,“明白。”
老生常谈年轻人也不爱听,金怀良点到即止,从抽屉拿出样东西,搁到徐百忧面前。
一条软中。
金怀良知道徐百忧抽烟,是在两年多前。
徐百忧忙完好姨婆的身后事,像停不下来似的,又跑进标本工场干了个通宵。
金怀良习惯早到,七点多钟上班,就看见徐百忧坐在角落里抽烟。
脚边的纸杯里,堆满了烟头。
双眼殷红,不只是哭得太凶,还是熬得太久。
工场禁止吸烟,金怀良为她破了回例,当做没看见,一句话没说,摇着头背着手走了。
上班时间再回来,徐百忧已经像换了个人。
除却精神有些不济,真看不出来一点至亲故去的哀恸与难过。
金怀良对他这个唯一的女弟子,是又爱又恨。
爱她钻研业务时的狠劲,也恨她压抑自己时的狠劲。
亲人离世,大哭一场或者找个人倾诉,多好。
可她却不,非要独自承受痛苦,与其互相折磨,互相抗衡。
到最后麻木了,也就和解了,人也变得更冰冷。
就像金怀良说的,徐百忧做的标本和她这个人一样,冷冰冰差□□气。
拒绝与外界产生共情,她自己都做不到活得有血有肉,当然不可能将标本“起死回生”。
好在,徐百忧有天赋又肯钻研,用日渐精湛的技艺弥补了她的缺陷。
糊弄糊弄外行,足够了。
可爱情不能糊弄。
金怀良不像他老伴,深谙言谈中的顿挫抑扬。
他想关心徐百忧,又不知从何问起,给了烟便问:“那傻小子抽烟吗?”
姓谁名谁都不问,已经先入为主地定了性——傻。
徐百忧听笑了,“抽。”
“烟你自己留着,不要拿给他。”金怀良像位爱女如命的老父亲,怀着最肺腑的私心道,“没确定关系前,别什么好的用的都先想着他。确定关系了也不行,你自己掂量着点,不要把他惯坏了。”
徐百忧忍俊不禁,“师傅,师母刚才也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