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满脸无奈,神色黯然地说:“那你,李儒先生有什么话?你说吧。”
李儒整了整衣冠,神色庄重,恭恭敬敬地拱手,沉声道:“咱们先把你对我的怨恨放到一边,我所言句句都是为陇西考虑,为董公旧部的未来思量。
如今孟起骤然身死,大家都悲痛万分,但我身为谋划者,不得不为众人的前途做长远打算。”
董白柳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催促道:“说,有话就赶紧说,别吞吞吐吐。”
李儒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之前,我对孟起寄予厚望,甚至将陇西的诸多事务都托付于他,没想到他竟遭此不测。
如今西凉的马腾年事已高,没了进取之心,并非能图谋天下的雄主。
他的儿子们,要么年纪尚小,不足以担当大任;要么性格鲁莽冲动,难当引领西凉走向辉煌的重任,如此一来,西凉的未来怕是一片渺茫。
而你,虽与马超有婚约,可如今孟起已逝,你总得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更何况,这些西凉旧部都是董公多年来的心血,陇西更是董公的故乡,我们是要随着西凉的衰落一起走向消亡,还是另寻出路,全看你如何抉择。”
董白眼眶泛红,怒视着李儒,胸膛剧烈起伏,声音中满是悲愤与质问:“都怪你那失策的计谋,超哥才会惨死在长安!
你现在不想着怎么报仇,却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有这功夫,赶紧想想怎么给超哥讨回公道!”
李儒眉头紧皱,满脸焦急,往前一步劝道:“小姐,您可是将来要撑起陇西的人,大伙都指望着您呢,可不能这么冲动啊。
为马超报仇是顶要紧的事,但也得顾全大局,为兄弟们的以后打算啊!”
董白根本不听劝,银牙紧咬,猛地伸手扯下束发的丝带,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散落。
紧接着,她亲手熟练地挽起只有已婚妇人才能梳的发髻,动作利落又决绝。
随后,她快步走向一旁,从下人手中接过准备好的孝服,双手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穿在身上。
穿戴完毕,她转过身,整个人仿佛被复仇的火焰点燃,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她挺直脊背,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堂下的将领们,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如今已做了马家妇人的装扮,生是马家的人,死是马家的鬼!
李儒先生,既然你一心只为陇西谋划,往后的事你便不必插手了。
各位将领,你们听好了!
若是有人不愿随我去为超哥报仇,我董白绝不怨恨。
你们若选择留在陇西,我也会保证你们的安稳。
但我董白,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为超哥守住马家这份基业,不管前路多艰难,我都绝不退缩!”
众将同仇敌忾,牛辅双眼圆睁,满是狠厉,率先表态:“小姐,我牛辅这条命,从今日起就交给您了!
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能给马超将军报仇,您一句话,我绝不含糊!”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起来。
徐荣单膝跪地,神色庄重:“荣承蒙董公昔日厚恩,如今小姐有难,为董公血脉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必为马超将军讨回公道,以报当年知遇之恩!”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华雄把手中大刀往地上重重一杵,震得地面尘土飞扬,瓮声瓮气地吼道:“俺华雄没啥说的,就听小姐的!
谁敢挡咱报仇的路,俺就砍了谁!”
他满脸的络腮胡随着情绪抖动,浑身散发着一股莽劲。
看着这一幕,李儒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