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窗外夜色,道:“时间来得急,解决起来倒不难,只是需要用你儿子走一趟,把这背后的人钓出来。
我现在给你个选择,你来决定。
一个是像我说的那样,用你儿子做饵,可以保证彻底解决他的问题,不留后患,但这其中定有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一个是不去管那背后的种种阴谋,我会施法封了你儿子过往的一切记忆,让他重新开始,只要我还在这世间,那背后的人便不敢来害他。
但如果我踏破仙门,离开凡世,那背后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找他。
两者各有利弊,你考虑好,给我个答复。”
面摊老板神情纠结,老板娘哆嗦着说:“要,要不,就这样?”
她这么一说,老板却有了主意,道:“不行,真人要是成仙了,那人再来找,阿宝不是死定了?”
老板娘哭哭啼啼地道:“可去了可能会死啊。”
面摊老板咬牙道:“有真人庇护,他不会有事。
真人,你带他去吧,死活看他自己的命,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埋怨你。”
我微微一笑,道:“明天天亮之后,你去看墙上画像,要是重新出现,就说明事情已经办妥,等着你儿子回来就行,不一定会当天回,但绝不会超过两天。
如果画像没有出现,那就是事情出了岔子,你去高天观找惠妙儿,向她求香三炷,到街上迎着朝阳跪倒叩首,连喊三声了尘子真人,我的本尊便有感应,便立刻赶回香港解决这事。
不过,这只是有备无患,我虽然只是个分身化影,但却自有手段,等闲人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我反手拍碎坛子,虚虚往崩洒的酒水里一抓,往老板儿子头上一按,喝了一声“去”
,老板儿子的脸又变成了惨白面皮红嘴唇,呆呆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慢步随行。
老板儿子出了面馆,摇摇晃晃沿街而走,走了半个多小时,拐进一处老旧楼舍。
这楼破败陈旧,楼梯走廊里垃圾遍地,异味弥漫,墙上遍布污秽和贴纸广告,
一扇扇破旧的房门紧闭。
房间内有人,但都处在沉睡状态,呼吸细弱,不是正常入睡,而是中了迷药。
老板儿子一直走到最上一层,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门大开,屋内地上摆着七星火烛,一人坐在烛阵尽头,摇头念咒,双眼紧闭,披头散发,额扎符带,身着杏黄八卦道袍,一柄桃木剑横放膝头。
我随着老板儿子进房间。
那道士微微一笑,缓缓睁眼,下一刻,笑容定格在脸上,慢慢变成了惊慌。
他抓着桃木剑,猛地跳起来,就往窗口跑。
我按着老板儿子肩膀的手微一用力,他便跪到地上。
刚跳起来的道士干脆利索地扑通跪倒。
以人身役伥害人,必然要施法与伥达成异体同神。
我用符酒煮烧伥鬼,就是搭桥施法,加强二者间的联系,如今施展在伥鬼上的手段,便能立竿见影同步作用到这道士身上。
道士立刻将桃木剑高举过头顶,大叫道:“真人,惠真人,别杀我,我有话说。”
我说:“早上我离开香港的时候,特意在面馆割影留像,难道你看不出为什么?”
道士额头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道:“我,我没想过要害他,只是想把他叫过来,解了他身上的诅咒,避免后患。”
我说:“你当我看不出他身上有诅咒?”
道士道:“我知道您留着这诅咒没动,就是为了钓出施术人,所以您在香港,我就始终不敢动作,白天看了您离开香港的新闻,才想趁这空隙把这事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