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老师就有种不太想干的冲动,但下一刻,那男人转过身来,修长的手上拿着一个奶瓶……奶瓶?!老师瞪大眼睛,就看薄妄低着头,动作熟练地将奶瓶倒转,滴了两滴奶液在手背上试温。确定好温度后,他抓着奶瓶在桌角敲了敲。听到声音,正在撒欢的小崽子冲着薄妄就爬过去,爬得十分欢腾。“……”不知道为什么,门口的历史老师想到了训狗。薄妄一把将脚边的孩子提起来,抬眼冷冷地朝门口看过去,语气没什么善意,“你要在那站到什么时候?”“……”老师惊出一身的冷汗,连忙抱着书往里走,“薄总,您好,我是来教历史的老师。”“嗯。”薄妄在办公桌前坐下来,小家伙坐在他的腿上,两只小手抓着奶瓶把手喝得自食其力,一双有神的眼睛打量着老师。老师走过来,把两本放到桌面上,用词谨慎地道,“薄总,听说您对江南江北不合的历史比较感兴趣……”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响起来。薄妄面无表情地接起,里边是助理同他确认行程的电话,“薄总,下午三点有个访谈,我还是按老规矩划掉不该有的问题吗?”闻言,薄妄的目色沉下来。鹿之绫走后就跟人间消失一样,再没在镜头前出现过,以至于所有的媒体都盯着他的婚姻问题,各种揣测都冒出来了。他懒得再划问题,像是做贼心虚。半年。可以公开了。历史老师站在那里,见薄妄怀里的小宝宝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伸手同他挥一挥。小家伙喝着奶瓶,冲他弯弯眼睛。嗷嗷,可爱爆表。好想捏一把。薄妄握着手中的电话,嗓音凉薄冷漠,“向外界发布声明,我和我太太已经和平离婚,以后不再回答任何个人问题。”“……”吃到第一手瓜的历史老师直接傻在那里。……两天后是鹿家人的忌日。鹿之绫擦着窗想起封叔前几天和她说,五年没办祭了,今年一定要好好办,要多买点金银纸回来折元宝,再做上一顿丰盛的大餐。这么想着,鹿之绫便站了起来往外走去。鹿家不在市区,又经历家破人亡的事情,很多人视鹿家为凶宅,周围的人也是搬的搬,走的走。整条雨桐路只剩下鹿宅和一些稀稀落落的房子,周遭更是没有商圈,生活不够便利。鹿之绫走出雨桐路好久才找到车站,她用手机搜索了家市区的花圈店,买了一些宝塔、金银纸、蜡烛。东西重,袋子又大得夸张,要拎着从车站走回鹿家,鹿之绫走得有点累。等她回到鹿家时,晚霞的光铺满了整条路,她身上的白色长裙被染上夕阳。回到家门口,鹿之绫把东西放下,抽出纸巾擦掉门口石狮子上的鸟屎。这些路过的鸟雀把她家石狮子当什么了。擦完,鹿之绫才推开大门,拎着两袋子沉甸甸的金银纸迈进门,关上门。她拎着袋子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车子急刹的声音,下一秒,大门就被人用力地敲起来。“砰砰砰——”透着焦急。鹿之绫放下袋子,转了转手腕前去开门,一阵风扑过来,她的裙摆扬起,一缕长发迷住眼睛。两旁的大树掀起叶浪,空气里全是草木香气。鹿之绫拨下头发,抬眸看去,就见久未见面的李明淮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在他身后还站了个身形高大的活死人。一见她出来,那活死人直接冲她跪下来,头埋在手背上不起来。“……”鹿之绫怔住,不解地看向李明淮。李明淮回头看了几眼,像在看追兵一样,随后焦急地看向鹿之绫,“鹿小姐,我们能不能进去再说?”见他这个样子,鹿之绫也不好拒绝,便让他们进来。那活死人跟着李明淮进来,走路有点局促。鹿之绫打量这人一眼,他穿着很肥大的白色卫衣,跟斗篷一样,帽沿压得很低,空洞的面具遮住脸,面具下的脖子爬满张牙舞爪的疤痕。他背有些驼,一双手不安地绞在身侧,烧伤的疤痕占满他的手指手背,一直蔓延进袖口,脚上穿着一双又板正又老式的鞋,封叔也有一双。三人站到影壁前,这人二话不说又朝她跪下来,背驼得更加厉害。鹿之绫被惊到,不由得蹙眉,“干什么?”“鹿小姐,这人能不能在你这躲一段时日?”李明淮站在那里,请求地看向她,“他得罪了妄哥,妄哥一定要他的命,派出大量的人来找,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这里妄哥是不会让人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