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又如何,人又如何!你我不过是天地间衍化的生灵罢了,谁又比谁更为高贵?
世间道理唯有你们能够懂得,我们便不能懂得?
世间灵气唯有你们能够修得,我们便不能修得?
你们人类修士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当真是让人作呕。”
江河不知它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却是冷然一笑,点了点头:
“讲实话。你提出的条件,很难让一般人拒绝。只可惜让人失望的是——我似乎不是一般人。”
“什么!?”
虫蛮完全没有想到江河会拒绝。
这么明了的算盘,他怎么会拒绝!?
但江河只道:
“不好意思了,国师大人。我——有着不得不赢下的理由。”
忽然之间,虫蛮只觉得两人的头顶之上,悄然覆上了一层阴影!
那源自于江河化软抽离出的拂尘!
其实若非虫蛮有意闲谈,江河早早便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虫蛮自以为的谋划,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一部分。
他佯装迂回,只是为了寻找接近虫蛮的时机。
因为唯有当两人的距离拉近之时,那地境法器才能彻底将他们两个笼罩其中!
那方才延展扩散的麈尾,便是在这一刻兀自收缩,要把江河与虫蛮尽数笼罩在一起!
虫蛮欲要凭蛊虫将自己撤离出去,却不料江河已然冲至他的身边,将他尽是蛊虫的身躯死死搂在了一起——
“你——你要做什么!?”
虫蛮撕扯着沙哑的喉咙,惊骇道。
它避无可避,唯有把那飞虫尽数收回到自己的身边,与江河一并被那延展的麈尾,包裹成了一个结茧!
两人贴身相伴,虫蛮便以飞虫不断啃食起江河身上的灵光。
但江河显然在其中灌注了诸多灵气,一时半会儿防御尚还难以破开。
如此之近的距离,虫蛮无法再以汹涌的蛊火伤及江河,否则定会误伤自己,得不偿失。
它只是备感疑惑。
眼前的薛正阳这般作茧自缚,究竟是为了什么!?
将他们两人一并困如到地境法器塑成的结茧之中,就当真能挽回鲤国注定颓败的战事么!?
它十分惊惧,就要再度询问江河什么。
却见江河的手上,却忽而掌握一枚灰黑的灵丹。
而江河,只以三指作剑,点向了自己的眉心!
他以心剑致使自己强行坐忘!
紧接着,便是一阵震慑人心的刺痛,彻底把江河带入到了一片虚无之中。
那虚无里什么都不曾拥有,唯有一副画卷,倏尔展开在江河眼前。
江河早有预料,唯有时间紧迫,不容他作半点考虑。
他于虚无之中兀自打坐,牵引着画卷之中的灵机,不顾一切地向着他的灵台牵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