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
「干啥?」
「老爷子,你还记得我家那口子‐‐流产时的事吗?」
佑介问。
「还记得哪。」牧藏小声回答。
「记得是终战隔年嘛?有五年了。那天好像是大平台的那个……对了,五金行的垃圾箱失火了。」
「对。」
那是一场严重的火灾。
佑介一接获通知,放着临盆的妻子一个人在家,立刻气喘吁吁地奔跑到现场。四周环境很糟糕,灭火工作非常不顺利。该处地势高,附近的建筑物也多,最糟的是距离水源遥远,总共花了五小时才将火完全扑灭。加上善后工作,消防团费了十四小时才总算撤离现场,非常辛苦。
当时佑介全副精神都投入消防工作,抱着小孩,背着老人,勇敢地深入烈焰之中救火。
或许是他的努力奏效了,那场火灾中没有人员死亡。等到东方发白之际,疲惫的佑介浑身瘫软地回到家一看‐‐
妻子正在哭泣。
妻子流产了。
产婆生气地瞪着佑介。
枕旁插了一炷香。
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摇摇晃晃地在空中飘荡,消失了。
佑介想不出有什么话可说。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会成了辩解,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安慰、无法平复妻子受伤的心。因此佑介只能茫茫然地、像个笨蛋似地看着飘渺的烟。
这时佑介心中所想的,就只是‐‐原来这种情况也烧香啊……
轻妙地,轻妙地。
飘摇。
「那时的事情‐‐」
「还怀恨在心吗?」
「她到现在还是会提‐‐」
水壶口又冒出蒸气。
轻柔。
「‐‐尔后只要发生口角,她就会诘问我:『你重视别人的命甚于自己孩子的命吧?』」
「这件事不该怪你啊?」牧藏说。
「又不是你人在现场孩子就能得救。当老爸的顶多就只能像头熊般在产房面前晃来晃去,不管平安产下还是胎死腹中,生产本来就不是人能决定的。就算男人在场,还不是只会碍手碍脚?」
「是没错。」